“奴婢只知道一條。”索瀾輕哼一聲:“只要皇上的心在娘娘您這裡,咱們就什麼都不用擔憂了。”

走進慈寧宮,永璜故意放慢了腳步,幾次回頭終於看不見皇后的身影,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永璋不解,揚眉睨他一眼:“大阿哥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嘆氣起來?難不成也學起了女兒家,饒是有心事藏起來了?”

“你胡說什麼呢!”永璜不惱,也不笑:“我是替你擔心,你可倒好,竟然挖苦起我來。”

“哦?”永璋詫異:“我有什麼事情要大阿哥替我擔心?”

見永璋來了興致,永璜索性停住了腳步:“我本來也是有額孃的孩子,可惜我額娘遭奸人所害,還未等到皇阿瑪登基就已經去了。留下我……你也看見了吧,沒有額娘疼愛的孩子,許多事情根本就是有心無力。

你卻不同,原本你額娘也只有你,又是純妃。如今誕下六阿哥,說不定哪一天就成為貴妃娘娘了。所以你的命比我好太多了。”

永璋見他說的認真,少不得附和一笑:“真是這樣簡單,大阿哥就不會替我擔心了。還有什麼沒說的話,既是這會兒沒有旁人在,大阿哥不妨直言。”

“你本來是好命,有額娘扶持幫襯,裡裡外外都能比我好不少。眼下卻……卻因為你額娘又有了六阿哥,多了一個要疼惜的阿哥,怕是待你未必就有從前那麼好了。”

其實這些永璋早就擔心過,別的不說,自從有了永璋,額娘來看他的次數越發的少。先前留在鍾粹宮安胎也就不說了,如今能走動了,十回也是八九回去了長春宮。“怎麼會呢。”永璋嘴硬,不願意在外人面前露出私心。“六弟與我都是額孃的親骨肉,額娘必然一視同仁,豈會厚此薄彼。”

“哼哼。”永璜饒有興味兒一笑:“康熙爺的四阿哥與十四阿哥還都是孝恭仁皇后所出呢。可惜孝恭仁皇后偏疼十四阿哥,險些斷送了四阿哥也就是雍正爺的前程。我說永璋啊,凡事都有個親與疏,你不想想,六阿哥現在可是養在皇額娘身邊……

單憑‘皇后撫育’、‘皇后養子’這樣的字眼,他可就比你金貴許多。皇阿瑪又只寵愛皇額娘一人,成日裡見永瑢的次數也比你多出數倍。將來,他能走會跳,能說會笑,逗得皇阿瑪龍心大悅,別說你也是純娘娘生的,就算你多陪伴皇阿瑪這麼多年也是枉然。”

看著永璋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永璜心裡痛快不少,連忙咂嘴:“呦,瞧我,好端端的說這些廢話做什麼。無端的離間你們兄弟之情。左右永瑢還小呢,皇額娘又將後宮阿哥都視為己出,無妨無妨。我這番話,你權當沒聽過就是了。”

永璋這才緩過勁兒來,也隨之乾笑了幾聲:“大阿哥說的是,永瑢還小呢。皇額娘又疼愛咱們,沒影的事兒。走,給皇祖母請安去。”

雅福遠遠看見兩位阿哥走走停停,心知他們一定是有好些不想讓人聽見的話。待到兩人走近了,她才微微笑著迎上去:“兩位阿哥請隨奴婢去偏殿歇歇腳,御醫正在給太后針刺穴位,這會兒不便打擾。”

“怎麼,你是真的心軟了?”太后冷冷瞥一眼嫻妃,從唇縫裡擠出這一句話。

“臣妾……”盼語垂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陳青青見太后不悅,忙不迭的插話道:“慧貴妃與嫻妃娘娘你鬥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個了斷了。現在不是很好麼,一勞永逸,再不用為這樣的事情煩惱了。太后英明。”

“婉貴人,你先出去。”太后知道她的心思,她是不服嫻妃的,且她也夠狠心。只不過,她那樣的出身,想成為皇后,這條路一定比扶植嫻妃更難走,誰讓皇上不喜歡她呢。太后不想等太久。

“是。”陳青青意味兒深遠的瞥了嫻妃一眼,終於還是咬著貝齒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你是後悔了還是怎麼的?”太后冰冷的聲音沒有溫度:“現在後悔也不礙,哀家自然有法子救出慧貴妃,換你替她幽居冷宮,一輩子再也見不到皇上,你最好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