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杏花含露團香雪(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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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高凌曦燦燦一笑:“皇上,那臣妾就告退了。”
弘曆頷首,回她溫情脈脈的笑意:“朕得空去瞧你。”
盼語讓朵瀾好好將貴妃送出去,才憂心不已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許是下朝就過來了吧,連龍袍都未曾換下來。不然臣妾著人去養心殿拿如常的衣裳給皇上更衣?”
“太后的身子怎麼樣了?”弘曆輕緩搖頭,只問自己心裡惦記的事情。
掂量了再三,盼語還是不敢將自己犯下的錯如實稟明皇上。她怎麼能說,自己成了太后的幫兇呢。可為今之計,她實在怕太后手下的血滴子真的會對皇后不利。方才貴妃又說有體己話要與自己說,想必是關於和親王的。
這一頭按捺不住,那一頭又伺機而起。表面上兩頭都和自己無關,不過是太后與皇后的交鋒,可實際上,自己掣肘與太后,已經不能明哲保身了。如此一來,皇后娘娘也真真兒就是所託非人,怎的就會相信了自己。
盼語凝視著面前的皇帝,可似乎她的眼裡,已經看不清他的表情了。那一份畏懼、茫然、無助,甚至意冷心灰,都是他不能懂的。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嫻妃?”弘曆詫異不解,何以半晌盼語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這樣奇奇怪怪的凝視著自己。“是太后不好麼?”
盼語這才醒過神兒來,慚愧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時走神。太后鳳體不寧,才喝了藥,想必已經睡下了。曹院判說太后的病乃是重症,得慢慢調理,朝夕之間卻不能見成效。”
弘曆“唔”了一聲,又是半晌沒有吭氣。他不開口,嫻妃便也不多話。兩個人相對無言,到底不知道彼此有什麼心事。
桂奎立在外頭,怕嫻妃與皇上有什麼吩咐,一時間未敢走開。聽了這一會兒,他是真的有些心涼了。“你說,這算怎麼回事兒啊,主子沒回來的時候,皇上與貴妃可是有說有笑的。這會兒貴妃走了,只剩皇上與咱們主子了,聽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朵瀾憤懣的白他一眼:“我說你的嘴怎麼這麼長啊,主子和皇上說什麼,跟貴妃說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今兒主子心情不好,許是在慈寧宮受了閒氣,告訴你你可得仔細點伺候,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讓主子心煩。否則我饒不了你。”
“是是是,我的小姑奶奶,我可不敢胡謅了。不怕主子還不怕你麼。”桂奎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你說是不是咱們這宮殿不好哇,怎的娘娘自從入宮為嫻妃,到這會兒恩遇也是不冷不熱的。還真是讓人頭疼不已。”
“閉嘴,滾一邊兒去,這兒有我伺候就是了。懶得和你廢話。”朵瀾沒好氣的咒罵道。
“你似乎有心事。”弘曆拗不過盼語,亦只好先開口。
盼語怔怔一笑,隨即道:“臣妾疏失了,還未曾給皇上奉茶。”
“朕不要茶,朕是問你是否有心事。”弘曆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側的軟榻,示意盼語坐近些說話。
“是。”盼語咬著唇瓣,慢慢的走過去坐好,才赧然一笑。“什麼都逃不過皇上的眼睛。臣妾今日……聽太后說起宮裡的細碎事兒,心裡有些奇怪。”若不能如實相告,便兜著圈子讓皇上提防吧。許多事,她身為後宮嬪妃,根本力不從心。可皇上不同,皇上若想要查明血滴子的事情,總比她一介婦人來的容易。
弘曆沉眉問道:“有什麼奇怪之處,說來聽聽。”
“太后抱恙也許久了,這些日子以來,臣妾與純妃日日侍奉在側。再有便是雅福姑姑與皇上身側的兩位內侍監。也並不見太后走動,或是見了什麼生人。何以太后與臣妾說話,竟然涉及宮裡頭各種新鮮事物,倒像是日日都知道後宮的風吹草動。臣妾想,太后必然有自己的妙法,可這妙法為何,臣妾卻想不通了。”話不敢說的太過明白,盼語只能點到即止。
然而這已經足以引起弘曆的重視,先前蘭昕也有同樣的感覺。“太后的身子,勞你與純妃費心。但即便如此,你也要顧著自己的身子。你是知曉的純妃性子……太要強野心重,但凡有事,你只與朕說便是。朕只信你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