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語不禁在心裡犯起嘀咕來了,難道慧貴妃著人送來的信兒竟然是真的。為此,她特意傳召了伺候二阿哥的乳孃荷歡。也請了嘉嬪來承乾宮一聚。

果然嘉嬪來了沒多久,荷歡也到了。

見荷歡臉上的顏色並不是那麼焦慮,盼語與金沛姿均鬆了一口氣。

“二阿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荷歡你只管如實稟明。”盼語示意嘉嬪先不要著急,自顧自把心裡的疑惑給問了個明白。“皇后娘娘可曾去阿哥所探望過了麼?”

荷歡請了安,見嫻妃有些焦急,忙不迭回道:“皇后娘娘著人來阿哥所詳細問過二阿哥的病情,知曉沒有什麼大礙就不曾親自探望。”眼瞼微微下垂,荷歡知曉嫻妃與嘉嬪俱不是外人,平日裡皆與皇后娘娘親厚,遂透了些口風道:“二阿哥實則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心裡惦記著皇后娘娘,故而生病,奴婢必然謹慎的伺候著,不再讓二阿哥遭罪。”

這話一出口,盼語又有些詫異:“這麼說來,二阿哥生病,不過是因為思慮所致,並無其他?”

荷歡不明白嫻妃何以這樣問,小心答道:“曹御醫說,二阿哥因為憂思過度,飲食失調,影響了睡眠,故而精神頭不怎麼好,身子也容易倦怠。這才不慎感染了風寒,發了高熱。只是尋常的疾病,並無其他。”其實荷歡也不知道嫻妃所指的其他是什麼意思。

金沛姿聽得雲裡霧裡,很是奇怪:“嫻妃是覺得二阿哥病的有什麼不對勁麼?還是說有人故意要陷害二阿哥,以至於您如此的不安心?”

盼語搖了搖頭,一來不想讓荷歡起疑,二來嘉嬪又在孕中,實在不該勞心費神。遂道:“本宮不過是怕有什麼萬一罷了。畢竟皇后娘娘現下的處境擺在哪裡,須防仁不仁,對二阿哥多關懷一些,也總是必要的。”

嘆了口氣,金沛姿也不禁點了點頭:“娘娘說得對,荷歡,二阿哥既然病了,你就小心的伺候著吧。曹御醫與皇后娘娘頗有些交情,必然會把二阿哥的病放在心上。”

待到荷歡退了下去,金沛姿才斂去了鬆緩的笑意,蹙眉道:“據我所知,嫻妃不是無風起浪的人。能傳二阿哥乳孃來承乾宮,必然是懷疑了什麼。方才不便細問,可這會兒殿上再沒有別人了,還有什麼話,旦請娘娘明說。”

盼語微微一笑,禁不住嘆了口氣:“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嘉嬪的一雙慧眼。”

“當真有事?”金沛姿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猛的吸了一口涼氣:“是不是有人要趁著皇后娘娘不濟,想剷除了二阿哥為自己的孩兒鋪路?”

“看來純妃的確是最礙眼的。”盼語略微點一點頭:“本宮得到的訊息也是這麼說的。”

“那娘娘預備如何辦?”金沛姿總覺得嫻妃好像不大在意似的:“難道說,咱們就這樣按兵不動,縱容純妃危害皇嗣嗎?”

盼語見她急了,溫和一笑:“嘉嬪聽我把話說完。起初得了這個訊息,我心裡也一直在打鼓。畢竟皇后娘娘自身難保,在這個時候欲加害二阿哥,無疑是最為穩妥的時候。可你也瞧見了,皇上是這樣在意二阿哥的安危,發了個高熱,便驚動到聖駕面前,馬上就有御醫診治稟明皇上。

而當你得知有人要暗算二阿哥時,最先猜到的便是純妃。我也不例外。因為純妃有三阿哥的緣故,也因為她一向不與皇后交好。這麼說來,倘若二阿哥真有個三長兩短,誰又不會先懷疑到她頭上了。不能全身而退,又或者說勢必會連累到二阿哥,純妃又怎麼會蠢頓到冒這樣的風險?”

金沛姿品著嫻妃的話,仔細一想竟然也是。“純妃再恨皇后,也不敢自己以身犯險,這樣無疑是魚死網破啊。”轉念一想,心裡的疑惑又陡然翻滾起來:“敢問嫻妃一句,是誰送了這樣的信兒給您?”

“慧貴妃。”盼語不預備隱瞞嘉嬪:“昨個兒入夜著她身邊兒的碧瀾送來的。且我也查明瞭,昨個兒純妃的確是去了儲秀宮。”

“借力打力,亦或是借刀殺人。”金沛姿聞言也不由放下心來:“純妃與慧貴妃爭太后的恩寵不是一日兩日了,難道說慧貴妃是想借您的手,先將純妃剷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