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只覺得有一股酸水湧上來,險些噴在純妃臉上。幸虧她及時的瞥了一眼皇后,被皇后肅清的臉色震住了心,這才生生的忍住。“純妃自不必糊弄我,你不是才從那池邊過來麼。也沒見你怎麼著,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怎麼同呢。”蘇婉蓉眸子一轉:“我出身漢軍旗,自幼吃了不少的苦,什麼是沒見過的。可不比海貴人蒙古宗女那麼高貴的身份,自當是沒見過這些的。”

其其格少不得剜她一眼,掐的自己掌心都疼了:“勞純妃擔憂了,我雖然出身高貴些,可也不是紙糊的。算不得什麼。”未免皇后不悅,其其格加快了步子跟上幾步,卻還是忍不住回首對純妃道:“純妃與其有功夫擔心臣妾是否捱得住,倒不如幫襯著慧貴妃娘娘查查,究竟是誰害了她近身的人更好。也省的讓皇后娘娘擔心不是。”

蘇婉蓉也沒有客氣,清冷一笑回敬了海貴人一句:“那是自當的,也著實不比海貴人替本宮操心。”

這些話蘭昕並非沒有聽見,相反的,她們竟然敢當著自己來說,就必然是不怕自己聽見了。若此,蘭昕也懶得斥責她們多話,這個時候還不讓人安生,反而猶如不聞一般,只管朝前走。畢竟性子不是一天能改的,尤其是這純妃,見了誰都要鬥一鬥,倒是一點也不見從前的柔婉,活脫脫成了鬥雞紅了眼。

“皇后娘娘吉祥。”女眷們看著皇后來了,異口同聲的行禮。

而戍守在御花園的侍衛連同及名內侍監,早已經將那具屍首抬了上來。說來也巧,聞訊而來的御前侍衛竟然分別有蕭風和傅恆領著,從不同的方向聚齊在這池水邊兒上。登時熱鬧起來。

傅恆不喜歡蕭風,而蕭風也忌諱傅恆。兩個人均是皇上信得過的近身,可彼此間的隔閡似乎與生俱來。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誰都不想讓,氣沉丹田一般的聲響,著實在在場的人感受到了那股子不尋常的氣焰。

蘭昕從前並不曾發覺這心病,沒想到一發覺,便已經這樣的嚴重了。她輕微的點一點頭,慢語道:“儲秀宮的侍婢認出這具屍首所穿的衣料,是慧貴妃日前賞給近身侍婢寶瀾的。由於屍體已經發脹,面龐難以辨認,一時間難以判斷是否寶瀾其人。本宮以為,先交給仵作檢驗,再議不遲。”

“嗻。”傅恆與蕭風異口同聲道。

二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均不願對方帶來的人將屍體搬走。好像在他們眼中,誰能親自辦這件事,誰就更得主子的看中。

而蕭風最惱的,便是傅恆依仗皇后的威嚴,愈加不把他放在眼裡。需知御前侍衛乃是貼身侍奉皇上的護衛,又不是皇后跟前兒的哈巴狗,為何這傅恆得意的連下巴都要揚到頭頂了。

為打破僵局,蘭昕含了一口氣,清冷道:”蕭風,你是御前侍衛副總管,此事交給你去辦本宮方可安心。”

傅恆聞言,眉目情不自禁的挑了起來。可當著後宮這麼多位娘娘、小主的面兒,他實在不敢喚一聲長姐。只得恭順的看著蕭風將指揮底下人,將屍首抬走。別提有多洩氣了。

“傅恆,你吩咐其餘人護送各位娘娘、小主回宮。”蘭昕見她不悅,少不得緩和了口吻:“另外屍體是在這池子裡發現的,沿著池子綿延搜尋一遍,或許兇手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也未可知。”

這倒是立功的好機會,傅恆一聽,心裡就沒那麼憋屈了。“奴才遵旨。”他響亮的應了這一聲,連忙召喚了底下的人四散開,按皇后的吩咐來辦。

到底是年輕人,心思還是太淺顯了。蘭昕總覺得放不下心來,若不是有自己這樣時時盯著,真不知道這幼弟會惹出什麼亂子。

蘇婉蓉但笑不語,似乎看透了皇后的心思。唇邊的笑意卻在與皇后四目相對時,慢慢的隱退去:“娘娘,您看這事兒要不要知會皇上一聲兒?”

擺明了是純妃想借此良機,於皇上面前討巧。蘭昕自然點頭:“也好,還是純妃想得周到,那麼此事就交由你去辦了。本宮先行回宮,敬候佳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