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瀚海闌干百丈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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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其格用力地咬住下唇,極不情願的隨著蘇婉蓉與金沛姿起身。滿腹狐疑的瞥了福晉一眼,又嗚嗚噥噥的說著試圖讓弘曆改變主意的話:"四爺,此事錯綜複雜,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多個人聽多張嘴,就多點辦法,許一會兒就能弄明白呢!"
弘曆斂了氣,似刻意壓制住心中的不滿才道:"你已經說得夠多了。"
黃蕊娥連忙好心的扶了其其格一把,低低道了聲"是",便拉著她一塊兒走了出去。
哪知其其格根本不領情,才出門就用力推開了黃蕊娥的手,拐出了廊子就嘟囔起來:"四爺平日裡根本不會這樣待我,必是受了旁人的蠱惑!最可惡就是那低賤的侍女,她有什麼資格越過我去。"
蘇婉蓉的家世比不上其其格,聽了她這番撒潑耍蠻之言,只笑不語。
金沛姿卻是直爽了些,嗤鼻冷笑,揶揄道:"平時看著你挺精明的,關鍵的時候卻犯起糊塗來了。是不是使女有什麼要緊,只要爺喜歡,自然就是最金貴的。怎麼你覺得爺會以你的喜惡來衡量旁人麼?自負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若要旁人不輕踐了去,必得行得端做得正,不是光憑嚼嚼口舌就行的。"
黃蕊娥懶得與她們多話,這會兒陽光耀目,晃的眼睛都睜不開,巴不得早些回房才好。遂召喚了婢女彩瀾撐了傘先走,由著身後的三人繼續曬日頭。
其其格心裡好大的不滿,這金沛姿是越發不把她放在眼裡了,竟敢當眾斥責她不端正。再看黃蕊娥輕搖慢晃著身子,無關痛癢的離去,更難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吼道:"這是怎麼了?我就這麼不討人喜歡麼,憑什麼全衝著我來呀。你們敢說自己就不怨麼?我不過是仗義直言,說出你們小肚雞腸裡塞的話罷了。"
蘇婉蓉輕輕搖了搖頭,米珠流蘇簌簌的蹭在一起,沙沙的響。"事情還沒弄明白,心急也無濟於事。何況四爺英明自有定論,姐姐放寬心就是。談不上什麼不喜歡不待見的。"不等其其格說話,蘇婉蓉就扭開了身子:"也出來好一會兒了,永璋該睡醒了。兩位姐姐勿怪,妾身得回去照顧三阿哥了。"
金沛姿這才轉了笑意,從容道:"是呢。既然四爺吩咐了回去歇著,就別立在外頭風吹日曬了,妝花了可不好。薈瀾、敏瀾走著,咱們是當回屋了。"
人一鬨而散,各自離去。誰都沒有再看傻愣愣立在當下的其其格一眼。
此時的其其格,猶如落敗的鬥雞,毛才戧起來,就讓人扭歪了脖子,只得蹬著腳瞪著眼憤憤而去。“好麼,你們一個個的,走著瞧吧。看是誰能得意到最後。靈瀾,咱們也回去,沒有阿哥照顧有什麼要緊,總得照顧好咱們自己。”
靈瀾最懂其其格的心思,少不得奉迎幾句:“格格您就放心吧,阿哥一準兒就能有。保管比旁人房裡的都聰慧,定是最得王爺看中的。”
主僕相視一笑,其其格這才覺得心裡舒暢多了。“若不是半路殺出這個程咬金來,那側福晉的位分非我莫屬。靈瀾,你就請好吧,早晚要那自不量力的蹄子滾回下院兒當她的使女去。”
人清出去了,弘曆才正色問許淜:“本王沒有什麼耐性,富察氏之死,是否當真你所為?”
許淜張了張嘴,應下怕是命就沒有,可如若不應,方才的話裡已經透了底兒。加之寶親王的態度格外嚴肅,殺意已現,許淜只覺得惶恐不已。心知避無可避,想起為禍的始末,他的臉上泛起了青色,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口道“是”。
這一聲“是”出了口,許淜便不敢再抬頭了。生死一線之間,他牢牢記著自己的初衷。用他一條命,換回幾條性命,未嘗不可!
“蕭風,把人拖出去,砍了。”弘曆的聲音並不大,亦沒有暴跳如雷般動怒。威嚴之中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讓人無從質疑他的話,也不敢質疑什麼。
蘭昕不知是不是該高興,弘曆這樣做,無疑是維護自己。然而許淜就這樣身首異處,那府中悠悠之口,又當如何去堵呢。怕就怕十載、二十載,只要提及此事,人們必當認定是她這個福晉所為。
還有大阿哥永璜呢,他的心裡會不疑不恨麼?這樣個法子最能直截了當的解決眼前的危機,卻到底武斷了些。蘭昕有些糊塗了,弘曆睿智,怎麼會如此處事。難道他當真相信了許淜的話麼?
心跳的厲害,蘭昕一時間有些懵了。
蕭風一把攥住許淜背上的衣裳,將人拎了起來,拖著就往外走。
許淜心知必死無疑,扯著嗓子就嚷了起來:“福晉,奴才都是為了您啊,眼看著事情敗露,您這就要不認賬了麼!奴才冤枉啊,王爺,奴才是受了福晉的騙,上了福晉的當才闖下了這樣的彌天大禍。”
“且慢。”弘曆不緊不慢道:“如何上當受騙,讓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