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惱亂心情半被閒(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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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昕嗤鼻,心恨難耐:“怎麼高公公還沒有走哇,本宮方才不是說過,沒有功夫麼?”
“回皇后娘娘的話。”高翔不以為意,心知皇后並不是與自己為難:“太后說,皇后娘娘一定會來。”
朵瀾與錦瀾都聽出了意味兒,均拉下臉來。這一夜的驚魂未定,原本就已經讓她們手忙腳亂了,誰知道拼死保護下來的人,竟然還是被毒斃在了長春宮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蘭昕猛然回過頭對薛貴寧道:“在本宮未曾返回長春宮以前,鎖閉宮門,任何人不可踏進踏出一步。另外傳曹旭延於宮門外候著。”
神色微有些變,高翔沒料到皇后會有這樣的懿旨,那留在長春宮內投毒的人,如何能遁出?難道皇后想仿效雅福,再搜一次長春宮麼?
辦不好這件事,只怕太后又要怪罪。高翔原本留在此處,也是想借機接應還留在宮裡的內侍,最終還是不敵皇后睿智。
“高公公不必有憂慮,本宮雖然神思不屬,心悸為平,卻一樣能好好侍奉在太后身側。”蘭昕捕捉到高翔面部細微的表情,知道此事必然與他脫不了干係,遂道:“公公辦好了差事,必然能討得太后的歡喜,辦不好也不打緊,偌大的紫禁城之中,一定有公公的去處。”
比起雅福,高翔顯然要稚嫩得多,一來是年歲尚輕,二來伺候在太后身側又不久。於是乎對於皇后的恐嚇震懾之言,他免不了心存顧忌。面上卻佯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平順若水。“皇后娘娘說的正是,奴才唯有謹慎當差,才不會惹得太后生厭。”
“公公心裡明白就好。”若此,蘭昕再沒有閒話什麼。闔眼閉目,一遍遍拭去臉上其實早已經拭乾的淚痕。一口氣沉在腹部,腦子裡不斷的想著各種法子,究竟她怎麼面對太后。
靜下心一想,蘭昕忽然明白了許多事。為何雅福在搜宮之前要去雜院找人,明知道那如英是不會回去的。擺明就是想讓錦瀾察覺,暗中救護。
長春宮耽擱的時辰越多,如英逗留的時間越長,期間的經歷越曲折,就愈能勾起皇上的疑心。雅福是故意留下如英一條活口,故意要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臣妾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蘭昕語調平緩,卻毫不掩飾心中的懊惱。
太后倚著團墊兒,單手支撐腮邊,另一隻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白棉布,滲出嫣紅的血水。“勞煩皇后來侍疾,也絕非哀家所願,實在是後宮綱紀難以肅清,誰能料想到哀家的慈寧宮,會出現那麼可恥的罪婢來。偷竊也就罷了,竟然還膽敢刺傷哀家。”
向雅福虛看一眼,太后令她扶自己坐起來:“都是哀家不好,大風大浪都經歷過,闖了過來,卻在小河溝裡翻了船。遭自己個兒身邊的人弄成這樣,沒的讓皇后見笑了。”
雅福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卻很自然的端起了熱茶,佯裝成是過燙導致的手顫。恭敬的遞到了太后手中:“太后喝一口熱茶潤潤喉吧。”
“皇后也起來吧。”太后接過茶盞,不緊不慢道:“那人如今於後宮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著實讓哀家頭疼。倘若跑去了旁的宮苑,真不知會否那些嫩葉兒似的宮嬪,是否能如哀家這般能抵擋能死扛。稍有不慎,恐怕又是皇后的疏失了。”
“臣妾罪過。然而太后悲天憫人,罪婢一定會手到擒來。”蘭昕森然的目光,修飾在溫和之下:“臣妾倒是聽說了令一樁事兒。”
太后虛了虛眼睛,從容問道:“什麼?”
“皇上有位乳孃名喚如英,方才離世了。為此,皇上連今個兒晚朝也免了,想著陪故人說說話,不知太后可知此事?”蘭昕目光不錯的凝視著面前的太后,她的面部表情,她細微的動作,都顯得那麼自然,那麼心安理得,無喜無悲,莫不入心一般。
搖了搖頭,太后有些詫異:“如英是皇上的乳孃不假,可些許年前,就已經告老還鄉了。怎的她離世,能在宮中引起這麼大的動靜。不過也罷了,皇上念舊情,難免在意,哀家也欣慰,他能如此至孝有心。”
“那麼,就讓臣妾說另外一件事給太后聽聽吧。”蘭昕有些急惱,強壓制住心裡的牴觸,徐徐道:“這奶孃,偏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故居,頤養天年之處。反而就死在了臣妾的長春宮,臣妾的內寢之中。且還不是一般的壽終正寢,是中毒斃命。太后就不好奇,那骨瘦嶙峋的奶孃,怎麼進入紫禁城的麼?
那瘋瘋癲癲行將就木的老嫗,為何遍體鱗傷,含恨而終麼?還有,她手裡的玉牌,到底是何人所書,寫了怎麼樣驚天的大秘密?而現在又藏在處麼?還有,臨死之前,她都對皇上說過了些什麼,這樣悽慘的晚年,又是誰一手造成的?這一切的一切難道太后都不想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