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無礙。”蘭昕寬和的笑著,目光遊離的環視殿上為數不多的宮嬪,心裡只覺得累。“後宮不寧靜,皇上心裡就不寧靜,往後的日子,本宮還是希望你們能多多為皇上分憂。和睦始終最要緊。”

原本一肚子疑惑的蘇婉蓉,此時此刻唯有靜心的聽著皇后的話,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她不關心儀嬪的死活,只是很想知道,皇上現下會不會因為儀嬪的事兒,再少踏足後宮。說實在的,就連她這樣,才誕下皇嗣不久的妃嬪,都不能時常見到皇上一面,更別說是那些尚且無所出的了。

她們想見皇上,可謂比登天還要難。心裡沉甸甸的塞滿了愁緒,蘇婉蓉一貫溫柔的面龐,倒也鍍上了一層霜色。

蘭昕發覺了,不免問道:“純嬪似乎有什麼心事。”

“倒也沒什麼。”蘇婉蓉略微一嘆,低低道:“臣妾只是在想,皇上怕是又有許久,都不願來後宮走動了。”

此言一出,原本就冷寂的殿上,一時無聲。所有人的心,都已經隨著逆流,捲進了漩渦裡。

“皇后娘娘,不好了。”薛貴寧領著進來的小太監急,還未曾請安,就連口道:“不好了娘娘,三公主出事了。”

薛貴寧也怪他口沒遮攔,後悔領著他進來。可已經當著皇后的面兒了,再想要攔著他,卻也堵不住他的嘴了。唯有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皇后的臉色,再不時的用肘撞一撞他,示意別太過分。

看著二人臉上的顏色格外的難看,一張嘴又是令人心悸的話。錦瀾的心咯噔一聲,埋怨的目光略微有些涼薄,冷聲道:“三公主怎麼了,有話慢慢說,這是想要嚇著人麼?”

高凌曦也面泛冷光,目光直直的瞪著那小太監。

蘭昕沉著氣,面容平順道:“如繽怎麼了,好好說話。”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雙喜,是近前伺候三公主的內侍。方才公主不知怎麼攀上了阿哥所的梨花樹,一個不慎從樹上掉下來了……頭破血流,已經昏迷了。”

“你說什麼?”蘭昕嚯的一聲站起來,只覺得頭暈目眩:“如繽現在怎麼樣了,可有傳御醫?”

“已經去請御醫了,御醫未曾來之前,奴才等不敢隨意搬動小公主。只將她送回了自己的寢室。”雙喜一副懊惱的樣子,心裡當真就是害怕極了。

高凌曦也跟著站了起來,連忙道:“三公主好端端的怎麼會攀到樹上去,一定是你們這些近前伺候的人不當心。”

蘇婉蓉見皇后惶恐不寧,便拉住慧貴妃道:“娘娘別急,現下最要緊的便是先過去瞧一瞧。薛公公,勞您備輦,讓臣妾等陪同皇后娘娘一併趕過去。”

“嗻,奴才就去。”薛貴寧連忙奔了出去。

蘭昕就著錦瀾的手走下來,只覺得雙腿都在打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好端端的,如繽怎麼會從樹上摔下來,難道是太后……

她有些不敢想,原本沉著的臉上,已經顯露出深深的畏懼。“本宮去看一看如繽,慧貴妃、純嬪,你們隨著本宮來。錦瀾,你讓人去請皇上。”

心裡十分的懊惱,怪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如繽。蘭昕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是太后所為,先前她已經警告過自己一回了。可自己並沒有忤逆她的什麼心意啊,如繽還那麼小,這究竟是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