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黃埃散漫風蕭索(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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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瀾扶著朵瀾走進來,後面綴著幾個小侍婢不時幫襯著扶一扶。
甄洛山見其中一個女子,哭得雙眼紅腫,痛不欲生,便知方才皇后口中受屈的人定是她了。可任憑自己如何挖空心思去回憶,他都確信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何來的猥褻,何來的玷汙,這分明就是誣陷,歹毒至深的誣陷。
朵瀾隨著其餘人一併向皇后行了禮,便謹慎著垂下頭去。並沒有四處張望,或是一眼就認出殿上的男子,正是“糟蹋”了自己的人。
“朵瀾,你看看他手背上的傷,可是昨夜你掙扎時留下的?”蘭昕的聲音儘量溫和,為的是不再刺激惶恐不安的朵瀾。餘光劃過儀嬪的臉龐,蘭昕並沒過多的停留,只輕輕朝薛貴寧點頭示意。
薛貴寧連忙會意,一把握住了甄洛山的手,翻過手背來,擼起了袖子:“姑娘請看看清楚。”
含著淚點一點頭,朵瀾緊緊攥著拳,奓著膽子看了一眼。
錦瀾輕輕拍著她的肩頭,柔音道:“你別怕,有皇后娘娘在,必然會為你做主的。”
稍微覺得安心,朵瀾死死拽著錦瀾的手,隨著她往前走了幾步,慌忙而又仔細的看一眼薛貴寧握著的手,那手背上,果然有幾道抓痕分明。且一看便知是新傷。
痛苦的閉上雙眼,朵瀾努力的去回憶著什麼,她嘗試著去抓自己肩頭的位置,忽然猛的驚叫一聲:“皇后娘娘,奴婢記得,那人就是從背後勒住奴婢脖頸的。從重到輕,顯然是從上而下的抓過來。娘娘,這抓痕就該是這個樣子的,必然是他,是他勒住奴婢的。”
甄洛山原本是沒有反抗的,由著薛貴寧握著手給朵瀾辨認,心想沒有做過也不必擔心什麼。可聞聽朵瀾篤定不已之言,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臉色當即大變:“你別胡說,微臣幾時勒住你的脖頸了?關乎清譽之事,如何能唐突冒認,姑娘你可要三思而行。”
黃蕊娥冷哼一聲,刻薄道:“你急什麼,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兒,也敢恐嚇人不成麼?我倒是沒看出來,甄御醫的膽子還真就不是一般的大啊。三思而後行,你做出如此不恥行徑之時,怎麼就沒想過三思呢?”
嘴上這麼說,黃蕊娥心裡還是有所保留的。明明是心繫著陳青青,怎麼轉過念來,他又會去玷汙旁的女子清譽呢?
“儀嬪娘娘明鑑,微臣絕沒有做出此等劣行。總不能憑微臣手背上有幾道抓痕,就治臣死罪吧。”甄洛山心裡奇怪的不行,按理說,他並不是得寵的御醫,也從未替哪一宮的主子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即便後宮有爭鬥,也和他八竿子打不著啊。
低眉思忖間,他猛然想到了什麼。唯一一件不光彩的,便是……甄洛山只覺得頭暈目眩,這下子總算明白過來了。看來是有人想要斬草除根了。追根究底,必然是與寶親王府龍袍之事撇不開關係,是衝著青青來的!
想起還在冷宮裡的陳青青,甄洛山的怒火一下子消退盡了,滿心的苦澀溢於言表。她遭了難,自己什麼也幫襯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裡已經萬分愧恨了。可再一想,青青於冷宮裡關著,必然威脅不到旁人了。只要再讓自己這個經手過的人永遠閉嘴,那就一勞永逸了。
橫豎都是死,甄洛山一時有些發懵,真就要認下這窩囊罪麼?
蘭昕一直不做聲,就是想看看甄洛山會有什麼反應。他憤怒、不服倒是正該有的表現。可現在看著,怎麼他的怒火還沒有燒起來,就被什麼撲滅了似的,人忽然就茫然無措,眼底只剩下空洞洞的悽哀。
果真就是別有內情的。
蘭昕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卻不知自己漏算了這男子對陳常在不當有的“真心”。
“朵瀾,你再仔細想想,除了這幾道爪痕,還有什麼旁的證據?”蘭昕不理會甄洛山是真傻還是假糊塗,卻將希望擱在了朵瀾身上。
皇后發了話,朵瀾心裡登時沒有那麼畏懼了。她鬆開了錦瀾的手,小心而緩慢的走上前來,輕輕嗅了一嗅:“奴婢記得,那人身上,有一股很濃郁的藥味兒。”說話的同時,她的臉色大變,額頭上的冷汗唰的冒了出來:“皇后娘娘,奴婢記得,就是這個味道,就是他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