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胡攪蠻纏(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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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輿拐進了通往養心殿的宮道上,如玥似乎想起了什麼,只問道:“本宮有好些日子沒翻看彤史了,連內務府的記檔也唯看了些日常的賬目開銷。憐貴人侍寢的多麼?”
“似乎並不多,前一陣子,皇上一直忙碌朝政上的事兒。除了咱們宮裡,也就是皇后那裡逢十五過去坐坐。再有就是養心殿了。”芩兒不免舒了口氣道:“憐貴人的牌子,怕是有幾個月沒翻過了。”
如玥還未開口回應,就聽見不遠處有女子啼哭的聲音。低低的卻傷懷,似乎還唔噥著什麼。只是四下張望,又並不見人影,倒真是奇怪了。“青天白日的,誰膽子這麼大,敢堵在養心殿外滋事?芩兒你去看看。”
“是,娘娘。”芩兒也覺得奇怪呢,才一轉身,忽然從一棵梧桐樹後,躥出一個人影來。“是誰?”芩兒被這樣貿然的舉動,驚得有些失儀。
“臣妾是鍾粹宮,索綽羅氏榮心。”索綽羅常在好不容易止住哭泣,許是哭了很久,臉上的淚痕沾上些隨風而來的塵土,看起來十分狼狽。
“你在這裡做什麼?”芩兒嚴厲的問:“可知無端竟然了貴妃娘娘,是要治你個大不敬之罪的。”說話的同時,芩兒撫了撫自己悸動的未平的心,莫名的與如貴妃對視了一眼。
索綽羅氏隨即就跪了下來:“臣妾並非存心驚擾娘娘,實在是受盡了折辱,想求皇上替臣妾出頭。可皇上這會兒正看著摺子呢,守門的馬公公不讓臣妾擅入。臣妾不敢驚擾皇上,又覺得心中委屈,故而在這裡啼哭。不想正逢如貴妃娘娘經過,求娘娘替臣妾出頭啊。”
“小主就是小主,好沒規矩。”常永貴聽見芩兒的聲音,便知是如貴妃來了。“豈有這樣攔阻貴妃娘娘肩輿的道理。皇上這會兒沒空檔子見您,您且回宮裡等著便是。驚擾了娘娘,怕你吃罪不起。”
常永貴鮮少會這樣動怒,顯然也是覺得這索綽羅氏太過於出格了。慶功宴上鬧騰的還不夠,竟然堵在養心殿外鬧騰起來。當真是不讓人安生。心裡厭煩,難免嘴上的話就重了幾分。
如玥略微搖頭,對常永貴淡然笑道:“不來也來了,不當攔也攔了,公公讓她說就是。”
“是。”常永貴略微往後退了一步,伸手讓如貴妃將手搭上,扶著她走下來肩輿。
“貴妃娘娘。乾清宮的慶功宴上,臣妾貪酒多飲了幾盞。不想安嬪連夜就將臣妾扭進了鹹福宮,又是潑涼水,又是笞打腳心,弄得臣妾渾身是瘀痕。”索綽羅氏邊說,邊略微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露出青紫的傷痕。
看起來果然是小木條抽打留下的痕跡。芩兒不禁對如玥點了點頭。
“縱然臣妾失儀,不該醉酒,可臣妾到底也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之事啊。祖宗家法規定宮婢都打不得,頂多訓誡。除非犯了重罪,才交由慎刑司發落。更何況,臣妾到底是個小主。即便安嬪貴為嬪位,也不能這樣欺辱臣妾不是。求貴妃娘娘給臣妾一個公道。”索綽羅氏邊抹著眼淚,邊理直氣壯的討要說法。到底也不是柔柔弱弱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如玥總覺得這個索綽羅氏根本就是向自己討要說法,而並非什麼安嬪折辱、欺辱。若果然如此,那麼又是誰將自己允許安嬪替她醒酒之事,告訴了她呢?
心頭微微一沉,如玥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先有憐貴人借酒醉退席,再有索綽羅氏從中敗興,皇上也不得不下旨撤席。皇上撤席,自己卻要留下收拾殘局,照顧宿醉的宮嬪。而憐貴人順理成章的就留在了養心殿。
竟然無時無刻不被算計著。如玥想笑,眸中的冷光越發的端莊得體:“安嬪是否當真責罰了你,須得本宮細細查明。但你此時身上既然有傷,就該請了御醫仔細看過,煎了藥來喝。倘若留下什麼痕跡,又或者病根兒,更加得不償失。”
芩兒順著如玥的話往下說道:“小主總得先顧著自己的身子,此事娘娘既然已經知曉,必然會權益處置。奴婢讓人先送您回宮吧。”
“如貴妃娘娘,您這麼說,是不是懷疑臣妾的話呢?”索綽羅氏不依不饒,甚至有些胡攪蠻纏,她再度起身,兀自繞過芩兒與常永貴,怔怔的跪在瞭如玥身前。“難道臣妾會自己把自己打成這個樣子,再嫁禍給安嬪不成麼?安嬪與臣妾,不過幾面之緣,為何臣妾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來嫁禍她啊?還是如貴妃娘娘因著信任,偏袒於安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