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挑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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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黔默從未見過這樣淡漠的如貴妃,心下難安:“微臣替娘娘辦事,從來不敢有自己的心思,還望娘娘明鑑。”
這話說的心虛,到底言不由衷,石黔默將蓮子羹擱在地上,雙手支撐著身子,垂下頭去。
“那麼,私自以銀針刺穴,流掉寒霜腹中骨肉的心意,難道是本宮的麼?還是本宮讓你與玉妃私相授受,用那些不堪的藥粉,迷惑了皇上的心智?”如玥怒意漸漸流露,眼裡的光芒,是那麼的清冷而不可置信。
“一直以來,本宮都是這麼的信你用你,可你敢不敢說,你沒有一件事做的出格,從來就沒有愧對你自己愧對本宮!”
“貴妃娘娘息怒啊!”石黔默聽著如玥的聲音有幾分顫抖,心疼的不行。更多卻是深深的自責:“微臣,一錯再錯,原也不想隱瞞娘娘,可這些,皆是出自臣自己的心。實在不敢擾煩娘娘的安寧。”
“在旁人眼裡,你不過是為我辦事。”如玥不是責怪石黔默恣意妄為,而是她痛心看到,好端端的一個人,竟會變得這樣狹隘恐怖。“你是御醫啊,你的天職是救命,並非殺人你明不明白?”
石黔默的臉色沉下來,似乎心裡也很難受,可執拗的性子讓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微臣願意承擔所有的罪責,但求如貴妃娘娘不要遷怒微臣的家人……”
如玥苦苦一笑,口吻滿是無奈與自嘲:“你以為本宮說這番話,是為了讓你自盡從而保全了自身麼?原來在你眼裡,本宮不過是如此兇殘狠辣!”
“不是的,絕不是。”石黔默哀慼的眸中,閃過幾許愧疚,更多的卻是焦慮,他發誓不會再把對如貴妃的心意選至於口,甚至絕對不允許自己表現出來一分一毫。可這會兒,不能說,又要怎麼解釋他是心甘情願為她去死的?“微臣不過是……”
“本宮不管你是為了什麼,亦不想聽你辯解。”如玥長嘆了一聲,只覺得可惜:“只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這話極賦寓意,一時窘的石黔默臉如豬肝色。“臣明白。”
如玥細密的睫毛不時的輕輕忽閃兩下,卻似能看見那薄薄蓋下來的陰影一般:“責備你也於事無補,如今整個後宮傳的沸沸揚揚。本宮只是不解,何以時過境遷,事情會在這個時候再度喧囂沸騰,惹得人心悸動難安?莫不是你,近來得罪了人自己也不曉得吧?”
“這……”石黔默被如貴妃這一問,立時清醒了過來。“當日之事,唯有那兩個送媚貴人回宮的小太監或許看見,連沛雙姑姑也未必知曉。而玉妃之事,怕也只有近身的侍女才曉得,可那個宮婢不是已經中毒身亡了麼?”
這麼一說,如玥頓時恍然大悟:“羅蘭知曉此事,賣主求榮時必然道出,說與媚貴人聽。至小產之事,必然是要歸咎於那攢子,和從前被本宮發落進慎刑司的小六子了。”
石黔默再度揚起頭的時候,對上的是如玥憂愁而疲倦的目光。他的心忽然就疼了起來,意念硬是控制不住眼底的溫熱,那能灼傷人的渴望,早已吞噬了他的理智。“娘娘要保重啊,顧著自己與腹中的小阿哥才是正經。”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如玥並非真的渾然不覺,可她不願意去看清楚這一份厚意。因為她根本無以為報。當深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心裡早已填滿了關於他的一切,因為他的一個微笑而溫暖,因為他的傷懷而覺得陰雲彌補。
這個人,便是最要緊的。對如玥來說,這個人只會也只能是皇帝,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主子。
“多留心著點,本宮只覺得魯天沒有那麼簡單。相反的,他似乎很怨懟你。”如玥斂住了心中所有的感觸,平靜坦然道:“只要本宮一天還是皇上的如貴妃,這些伎倆根本不能撼動本宮分毫。無須大人擔憂!”
失望了不止一次,石黔默早就應該適應了。可還是心痛的無以復加:“多謝娘娘開恩,微臣必然難不會再糊塗下去了!”
“最好不過了。”如玥鬆了口氣,恢復了安之若泰的樣子:“這裡有一個香囊,是玉妃的。勞煩大人以問診的名義,交給舒穆祿府,已故福晉的長子吧。權當她姨母,留下的念想了。”
“嗻。”石黔默恭恭敬敬的接過香囊,再不敢有任何奢望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