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麼知道,說是內務府的奴才去了來著,奴婢打聽過了。鹹福宮歿了個宮婢,是恩貴人近前的。”花兒把知道的都說給了莊飛聽。言罷,便收了聲音。

“鹹福宮?”莊妃品著這句話,實在是與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還有別的麼?”

“那奴婢就不知情了。”花兒扶著莊妃從榻上下來,輕搖慢晃的走出外間來。莊妃神色不愉,眉頭微蹙:“你去吧,給如妃帶路。”

話音兒才落,小許子就帶著如妃走了進來。莊妃散了眉峰的隱憂,淡然一笑,朝如玥行了個平行禮。“今兒是什麼風,把身子貴重的如妃吹到本宮這裡來了。花兒快,扶了如妃坐。”

如玥眉目淡漠,面色肅和,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都退下吧,本宮有幾句閒話,想和莊妃好好說說。”

花兒抬眼看了莊妃的顏色,便領著一眾宮婢自行退下。小許子也很識趣兒,躬著身子跟了出去。內寢就只餘兩位妃主。

“不管如妃要說什麼都好,坐著,坐著。”莊妃心裡多少能感覺到有些不舒服,可這不舒服隱隱的成了憂慮,好似如妃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目光,凝視過自己。

“本宮沒時間與莊妃絮叨,簡短的幾句話就能說清楚。”如妃微微揚起下巴,略帶高傲的表情道:“海藍格格來你宮裡,是否為了舒穆祿俊甫謀一官半職?”

莊妃的心咯噔一下,就猜到必然是與此事有關,可即便讓如妃知道她暗中鼓勵海藍格格,跟福晉內鬥有如何。也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兒,勞她一大早來這裡興師問罪的。遂道:“卻有此事。據本宮所知,那海藍格格可是先去了如妃你的永壽宮。”

“你可答應了她?”如玥不理會莊妃的話意,自顧自問道。

“後宮不得干政,連你堂堂如妃也不敢允諾之事,本宮又豈會允諾。”莊妃見如玥的態度不減凌厲,也不由得跋扈了幾分。

“就沒說別的?”如玥輕哼了一聲:“還是莊妃存了什麼不良之心,不敢宣之於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莊妃也不是好性子,急躁道:“一大早的,來我宮裡就是為了耍橫不成。你是有著身子的人,漫說這個時候不當置氣。就是平時,你也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豈是本宮能輕易抗衡的。沒得必要!”

“本宮還以為莊妃什麼都知道呢。卻原來也不是耳聰目明的主。你教唆了旁人去做什麼,時候也不再去打探打探麼!”如玥逼近一步,與莊妃四目相對:“今兒一早,舒穆祿府送來的訊息,說福晉郭絡羅氏昨夜投進自盡了。那人,打撈上來的時候,身子已經僵硬了!”

莊妃以為自盡聽錯了,不覺脫口問道:“你說誰投井自盡了?”

“郭絡羅氏玉嬌,舒穆祿府的福晉,玉嬪的嫡親胞妹!”如玥昂首,聲音激憤。“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麼?人在宮裡,手竟然伸的那麼長,連宮外的事兒你也要挑唆。好端端的一個二十四歲的女子,就這樣被你的三言兩語給害死了。午夜夢迴,你於心何安?”

“胡說,你別誣衊本宮。”莊妃的嘴角不覺抽搐了幾下,她從未想過後宮竟然會這樣嚴重。且海藍格格出手會這樣重。她不過是希望,郭絡羅氏不服氣,進宮多鬧騰幾回。

這樣一來,玉嬪便沒有個安生的時候,得日日去煩她如妃。可哪裡會想到,海藍下了重本,一出手就要了福晉的性命。這麼一來,倒成了是她莊妃刻意謀算的惡事了。

“本宮前來,不是問你有沒有做過,而是要你親口說,為什麼要這樣做?”如玥的雙眼因為憤怒,而泛起了紅意:“這些年了,我自問待你不薄。有我的,勢必分你一份。就為了當年那個錯誤的決定我沒有攔著,致使你胎落。為了彌補,你怎麼放肆怎麼凌厲都好,我從來沒有真的計較過。

就算是到了此時,也一樣希望你能與我抗衡。唯有連你我之力分庭抗禮,後宮才能真正安慰。我以為你會和我同心同德,卻不料暗中出手的人,竟然是你。王素春,你太令我失望了。”如玥氣的身子有些顫抖,可威嚴與決然之氣絲毫不減。

“我說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莊妃自知理虧,想要好好與她說明。“海藍格格的確是來找過我,而我也有明示過她與福晉爭鬥。可說到底,上至後宮,下至王府,哪裡沒有明爭暗鬥之事。我怎麼知道海藍會出手這樣重,好端端的把人逼死……”

“住口!”如玥冷喝一聲,恨不得一巴掌蓋過去:“本宮不想再聽你渾嚼抵賴!”151看書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