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已經不敢奢望爵爺的垂注了。只求您一件事兒,請您務必要答應奴婢。”沛雙說著話,便跪在瞭如玥腳邊。

“你我二人,何苦用個求字,你說了,我允諾就是。”如玥伸手,無力的去扶沛雙。

沛雙卻固執的不依不從,硬要跪著說話。“小姐,若你真的心疼沛雙,要為我尋一門好親事遣嫁也未嘗不可。可這人,要沛雙自己來挑心裡才踏實。而且即便是沛雙嫁了人,也要似嬤嬤一般,留在您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兒,您都不能趕沛雙走。”

“傻丫頭。”如玥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竟變成了泉眼。總有淚水奪眶而出,且是怎麼也抑制不住。“我怎麼捨得趕你走!都依你就是了。”

“小姐。”沛雙親暱的喚瞭如玥一聲,便哭著與她相擁在一起。“奴婢也捨不得離開小姐,奴婢此生都是小姐的丫頭。再有就是,沛雙為了彌補心中遺憾,請求小姐務必准許,讓皇上為奴婢賜婚。有了皇上的旨意,奴婢便可嫁的堂堂正正了。總算能得償心願!”

如玥不住的頷首,畢竟這會兒子,她哪裡能預料到沛雙可怕的決意。

“徐公公,您來了。”恩貴人似乎已經等了許久,見徐淼的身影緩慢向著窄門來,不覺欣喜。只是縱然欣喜,也是恰到好處的壓低了嗓音,生怕驚動已經歇下了的安嬪。

“勞恩貴人候著,真是折煞奴才了。”徐淼嘴上這麼說,可心裡根本不這樣想。頭依然高昂著,絲毫沒有見到小主時該有的謙卑和恭敬。只是嘴角的笑容略微謙和,也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公公,我已經按照您吩咐的去做了,這會兒八成如妃與莊妃都惱急了我。您看往後該怎麼辦?”恩貴人難掩臉上的喜色,迫切的握住了徐公公的手,將一個分量不輕的荷包塞進了徐淼的袖管中。

“唉!”徐淼長嘆了一聲,面露難色,又轉愁為笑:“老奴跟在皇后娘娘身邊雖算不得久,可也於心不忍主子受這樣的委屈。難得恩貴人您有心,時不時的幫襯主子、可憐奴才,這儲秀宮的日子才好過了起來。”

恩貴人不住的搖頭,誠然道:“我哪裡有這樣的本事,多虧了皇后娘娘不嫌棄。而公公您又不辭勞苦的指點於我,這復寵的道路才走得這樣平順啊。到底是我受了公公您的恩惠,他日有我東山再起之時,絕虧待不了公公。”

徐淼強忍著心中塞滿的輕蔑,柔和的笑著:“小主您是明理之人,後福可待。有您這句話,老奴也就安心了不是。”看了四下無人,徐淼才低聲道:“如今兩宮妃主都對您百般的不待見,這正是您東山再起的最好時機。皇上的心可是最軟的,您若在此時想個什麼周全的法子,皇上一見著了您這可憐見的模樣,必然就會感同身受……小主您可得擱在自己心中掂量掂量。”

“感同身受。”恩貴人將這話來回的思量了即便,才道:“勞公公走這一遭了,我心中自有主張。”

徐淼頷首,忍不住問道:“那安嬪此時如何,可還安分麼?”

恩貴人撇了撇嘴,嫌惡道:“她本就是皇后娘娘的家生奴婢,能有飛上枝頭的時運還不多虧了娘娘提拔,竟是個這樣吃裡扒外的。當為我說了幾句好話,便能討得幾分交情麼!哼,公公放心,皇后娘娘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定然沒那安嬪的好果子吃。”

“小主深明大義,老奴就安心了。這就去回主子話。”徐淼湊近了幾分,又道:“這幾日皇上日日往啟祥宮去,小主若有計策,倒不妨藉助新來貴人之手。一來麼,皇上的新歡,二來麼,總讓那兩宮防不勝防不是。”

“謝公公。”恩貴人端莊的福了身,喜色愈增。“都在我這心裡擱著呢!您就擎好吧!”

若此,徐淼便捧著恩貴人的心意,大搖大擺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了。待恩貴人掩好宮側的窄門,常柔才現身。“小主,您這又是何苦的。”

恩貴人不料她會在此,不覺一驚:“你這丫頭,鬼頭鬼腦的做什麼,是要嚇死我不成麼。什麼時候了,還不去睡。”

“小主啊,您……”常柔想要勸解恩貴人迷途速返,卻被她斥責幾句,滿腔的話盡數堵在了口中。

“我乏了,回房歇著了。你也下去吧,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覺醒來混忘了就是。”恩貴人揚起嘴角,得意的旋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