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再說一次,放開玉嬪。”如玥的目光鋒利無比,迎上肖四兒的目光全然沒有半點畏懼。“只要你說出是誰指使你殺害冷宮裡劉佳氏罪婦,本宮就放你出宮。”

“哼,只要奴才一鬆開這手,如妃娘娘永壽宮的侍衛便能將奴才擒住。難道我會信麼?”肖四兒抱著必死的決心,分毫不肯退讓。

眼見著玉嬪的臉色越發紅紫,如玥的心痛得幾乎痙攣。沉了一口氣在胸腔,臨危不亂,如玥不卑不亢道:“暫且不說旁的,冷宮裡的罪婦劉佳氏本就觸怒了龍顏,才被幽禁直至歸西。說白了,你肖四兒殺的不過是個死有餘辜的罪婦,根本算不得多麼嚴重的罪行。只消本宮點頭,紫禁城裡沒有人敢為難於你。

可玉嬪是無辜的,你若傷害了她,就等同於了結了自己的性命。孰輕孰重,難道你不會分麼。再有,無論是誰指使你陷害誠妃都好,畢竟他不是你的爹孃不是你的骨肉血親,你犯不著用自己的性命,甘為別人腳下墊磚,心甘情願的替別人去死。”

分明是分心的話,如玥說的極盡動聽。肖四兒的心開始左搖右擺,極為不定。

如玥見他神色有異,知曉已經抓住他的軟肋,遂趁熱打鐵道:“你有這般好的伸手,倘若棄暗投明,必然能得到重用。既然奴才的命運無法改寫,為何不當他一個堂堂正正,能呼風喚雨的奴才?也總不枉費你這一世入宮!”

沛雙與如玥飛快了對了眼色,趁著肖四兒分神,猛然一推自己的手臂,脫臼的關節立伴隨著劇烈的痛楚隨即恢復靈活。

“你想幹什麼,可別亂動。”肖四兒聽聲,少不了警惕的告誡沛雙一句。卡住玉嬪的手,也不由得又猛用了些力。“都讓開,如妃娘娘的話雖然並不可信,可奴才始終愛惜自己的性命。放我出宮去,再給我準備一些銀錢傍身,能安然無恙的離開紫禁城,奴才必然饒了玉嬪的性命。”

“好。”如玥爽快的應了聲:“本宮姑且信你,若是玉嬪有什麼不測……”

“放心吧。”肖四兒狡黠而笑:“奴才雖說算不得男人,卻也知曉憐香惜玉。有大把的銀票在手,奴才也實在犯不著與高高在上的寵妃為敵。”

肖四兒擒著玉嬪,邊說邊往一旁退:“如妃,先讓人把銀票給了奴才吧,有了票子在身上,奴才怎麼也能安心一些。”

如玥頷首,襲兒便要退下去。“慢著!”肖四兒喝道:“都不許離開正殿,否則奴才怎麼知道你們會動什麼心思。後宮裡的主子們向來沒有旁的本事,可鬥心機卻個個都是行家。就在這兒,摘下你們身上的珠翠用布包好,價值連城的玩意兒,總比銀票值錢!”

“那也得你會分辯才行。”如玥漠然道:“連玉的成色也不會看,給了你也是白白糟踐了東西。”

“你說什麼?”肖四兒見如妃的態度忽然轉涼,不覺心驚。

“肖四兒,本宮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究竟何人主使,說出來,你便可以走了。”如玥咄咄之氣,猶如強勢的海浪撲襲。肖四兒心驚的厲害,總覺得背後有人正用刀尖兒指著自己。那刀鋒的寒氣,已經透過肌膚滲入骨髓,直教人膽顫。

忍了幾忍,肖四兒終究還是回頭看上了一眼。只是這一眼,便令他被割斷了脖頸。

“奴才救駕來遲,還請如妃娘娘恕罪。”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先皇后的幼弟,喜塔臘鎮寧。

肖四兒氣絕,手卻依然死死擒著玉嬪。索性沛雙利落,撲上去生生掰開了手掌:“娘娘您沒事兒吧?”

玉嬪的臉上,盡是肖四兒腥臭的血水,驚惶加之噁心,臉色泛著淡淡的青綠,連連搖頭:“本宮無事。”

如玥這才鬆了口氣,顧得上與鎮寧說話:“有勞大人了。若非您來得及時,只怕這會兒玉嬪仍舊不能脫身。”

“奴才這會兒前來,是為了護送……護送貢品入宮,順便向如妃稟明貢品種類數量等等。”鎮寧這話說的十分曖昧,可曖昧之間,又透著些許涼薄。

如玥弄懂了他的話意,便吩咐襲兒道:“你先送玉嬪回宮,本宮自會讓樂喜兒安排護送其餘的妹妹。今兒在我這裡受了驚,愧對各位了。”

妃嬪們哪裡還顧得上虛禮,個個表情扭曲,捂著口鼻匆匆要走。生怕那肖四兒死而復生,又跳起來殺人一般,也不待樂喜兒安排,一個個便腳底抹油似的的急急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