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四阿哥如今卻是在玉嬪膝下呢!骨肉分離之痛,生不如死的痛楚,如玥比您明白。可若是四阿哥他長大了懂事了,得悉皇后您的無恥行徑,而不肯再喚您一聲皇額娘,那該是如何的一種痛呢?”

“鈕鈷祿如玥,你敢!”皇后瞪大一雙淚眼,恨不得將如玥碾碎,嘴角不住的抽搐了許久。“死在本宮手裡的性命根本不計其數。先前在王府也好,如今在深宮也罷,冤死魂枉死魂本宮從沒畏懼過,何必不敢承認!八皇女並非本宮所害,信不信隨便你。”

皇后的話才出口,如玥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望了徐淼一眼。

偏偏還就是很巧合,徐淼略微抬頭一雙三角眼狡黠而陰險的目光,也正向如玥投來。只是很短的一剎那,他便又垂下頭去。

“可是如妃你給本宮記好了,若是綿忻有什麼損傷,本宮絕饒不了你。就算粉身碎骨,也勢必要向你討還回來!”皇后不依不饒的說著威脅的話。

“怎麼會呢?”如玥掂量著皇后抵死也不肯承認的話,不覺心頭疑影重重。言語卻依舊不肯放過,委婉道:“皇上不是也誇讚玉嬪德行甚佳麼,四阿哥跟著這樣的養母,必然是會好好的。皇后您說是不是?”

“你到底想怎麼樣?”皇后只覺得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到了這步田地,根本無力與如妃抗衡。除了軟折腰肢,除了默默承受,她甚至連想見四阿哥一面都是奢望。“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則是皇后得好好養病,這可是皇上囑咐的。

若是這病養不好了,那豈非一輩子都要困在儲秀宮之內了!如玥當真是替娘娘您不值得,你可是堂堂的中宮皇后啊。”如玥仰起頭,高傲的直視皇后憔悴的面龐,周身凜起一股傲然的煞氣。

貼近皇后耳畔,如玥含笑道:“和我鈕鈷祿如玥為敵之人,絕不會有好下場。我若是你,必將反省往日的種種過失,日日虔誠禮佛,好好替自己犯下的罪行恕罪,皇后!”

“你……”皇后被這股駭人的凌厲氣息所震住,一時間根本不知該如何以對。

徐淼卻伺機上前,恭敬的朝如玥作揖道:“老奴懇求如妃娘娘回宮,不要再令皇后娘娘痛心了。許多事兒,娘娘說沒有便是沒有。還請如妃高抬貴手。”

心底分明很厭惡眼前的人,可偏要這樣畢恭畢敬的說著討好的話。將兩種極為迥異的情緒歸納融匯成一種腔調。如玥是越來越佩服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太監了。

“好麼!”如玥爽朗應下:“既然皇后這般說了,那臣妾也就不做逗留了。只是儲秀宮昔日門庭若市,如今也該嚐嚐清寂孤寒的滋味了。”

徐淼一直躬著身子,待如玥走出了幾步,才稍微揚起頭。

“徐公公。”正逢如玥開口喚了這麼一聲。

“如妃娘娘,老奴可當不起您這一聲公公。”徐淼復又垂下頭去,恭敬的上前兩步:“但憑娘娘您吩咐。”

“欒兒是給瑞香花的花粉嗆死的。您可知曉麼?”如玥總算神色平靜,心痛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退。

“這……奴才也是事後才知曉的。”徐淼不覺露出惋惜的神色:“若非初貴人手底下那個不知死活的宮婢,也不會有這樣一出慘絕人寰的悲劇了。還望如妃娘娘節哀。”

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如玥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襲兒將披帛重新為如玥披好,才轉首望了皇后一眼,隨口道:“奴婢記得,四阿哥最喜歡吃桂花蓮藕羹,等會兒奴婢就送去些到延禧宮。”

“也好。”如玥就著襲兒的手,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既是愛吃,合該讓玉嬪多備些了!”

“徐淼,你快給本宮想個法子。本宮不能沒有四阿哥,本宮不能沒有四阿哥。如妃那個賤人,她是不會放過本宮的四阿哥的。”皇后望著如玥遠去的背影,終於止不住洶湧的淚水,跌坐在地。

“娘娘,您別急。老奴一定會想到一個穩妥可行的好辦法。”徐淼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陰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