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殤逝(四)(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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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淼一臉憂慮的跟著皇后走了進來,立在了門邊處。目光敏捷的環視了眾人的臉色,隱晦而謹慎的垂下頭去。
“好些了麼?”沛雙憋著一股狠勁兒,直愣愣的走上前與皇后對視:“敢問皇后娘娘,什麼叫好些了麼?怎麼個好法才能令您安心?”
皇后在心裡冷哼一聲,卻並未理會擾攘無禮的沛雙,反而焦急的去看襁褓中的小公主問:“皇上,欒靜她這是怎麼了?”
皇帝閉口不言,如玥更是無從理會,石黔默只得硬著頭皮答道:“回稟皇后娘娘,小公主吸入花粉而窒息,已經……夭折了。”
“夭折了?隆冬之日,永壽宮哪裡來的花粉?”皇后不覺愕然,蒼肅的容顏染上了與皇帝相似的幾分哀痛,不自覺以絲絹輕輕拭了拭眼角。
“這也正是如玥想要弄清楚的!”如玥示意襲兒扶皇后坐下,冷然道:“皇后娘娘來的正及時,臣妾正要從這憐玉口中問出花粉的來源,不若請皇后娘娘也一併聽聽,這其中可有隱情。”
好難,才能隱忍住對皇后的怨毒,可如玥心裡卻有千萬個聲音在呼喚,害了欒兒的人必然就是皇后無疑。這個時候,她越是這樣極力的偽裝討好,越是無法撇清干係。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是欒兒?如玥情願去的,是自己。
皇后並未落座,徑自走上前去,撫了撫欒靜冰冷而僵硬的臉頰。喃喃道:“上一次見欒兒,她還衝著本宮咯咯的笑呢,怎麼好端端的,竟然會出這樣的事?當真是本宮統領後宮無方,愧對皇上的信任。”
憐玉見皇后來,心裡便知此事必有變數,僥倖抱著一線生機改口道:“皇后娘娘,奴婢並不知曉小公主何以會誤吸入花粉,這銀簪子奴婢並不常帶,許是被人偷做了手腳也未知啊。怎麼能光憑一件死物,就認定奴婢有謀害小公主之心?
何況小公主打出生以來,都是奴婢與楚紅在照料。漫說是頭疼腦熱的,哪怕小公主輕咳一聲,奴婢也如驚雷震心。說句斗膽的話,奴婢對小公主的疼愛一點也不輸給如妃娘娘。怎的到頭來出了這樣的事,還要誣衊是奴婢所為?”
“哪來的這麼多話,你只管說清楚這銀簪子是怎麼一回事兒?”皇后只揀了緊要的話來問憐玉,也不過多的理會旁人的怨懟。
憐玉伸手拾起了地上的簪子,託於雙掌之中交給皇后道:“娘娘您看,這銀簪子不知讓誰做了手腳,竟是空心的,那空心之中還藏有好些花粉。只是這些若不是如妃娘娘發覺到,奴婢根本從不知情。如妃娘娘的疑心,當真令奴婢百口莫辯。”
忽然就生出滿心的得意來,憐玉一下子說了這好些話,句句為自己開脫又句句在理,倒顯得是如妃強詞奪理了。
“從不知情?”沛雙上前一步,揚手抽過憐玉的面龐:“你所謂的死物裡,藏匿著令小公主殞命的花粉,你不知情還有誰會知情?”沛雙也看得明白,皇后來前與來後,憐玉分明是兩張嘴臉。
加之方才如妃的力道,沛雙這一巴掌饒是不輕,憐玉只覺得有些天旋地轉。可偏就將歪倒的身子強硬的跪直過來,昂起頭略微執拗的與沛雙對視:“沛雙姑娘要打就打,奴婢的確不知。縱然是冤死奴婢也無妨,可若是弄不清真兇何在,小公主白白枉死又怎能瞑目?”
“你會不知道?”沛雙恨得雙眼冒火,雙手的指甲緊緊攥在掌中,真恨不得一掌劈過去,將憐玉擊死。“你不知道那銀簪子裡有花粉也就罷了。可若不是經了你的手,那匿藏在不知被誰做了手腳簪子裡的花粉,怎的就嗆進了小公主的鼻腔呢?”
憐玉猛然一震,只覺得頭皮發麻,嘴皮子越發的不利索,支支吾吾了半天竟沒說出什麼來。
皇后口中卻冷不防的冒出三個字:“瑞香花。” “瑞香花?”皇帝不覺驚愕:“皇后是說,這銀簪子裡的花粉,是瑞香花的?”皇后略微顯得有些窘迫,為難道:“的確如此。”
如玥的目光深邃的有些隱瞞,皇后當真是司馬昭之心了。什麼人不可疑,偏是與自己並駕齊驅於妃位的妃主,以及皇上近來的新寵最合了皇后的心意。看來是自己被眼前的幸福所矇蔽了,如玥恨不得將自己撕碎揉爛,竟沒及早看出皇后的狼子野心。
皇帝不言語,皇后唯有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語氣也顯得很是疑惑:“若是臣妾沒有記錯,這瑞香花雖不是什麼名品,卻馥郁芳香,皇上唯獨賞了永和宮。而永和宮,唯有莊妃與初貴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