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四溢,墨謠揮手叫婢女出去,自己坐到桌邊吃飯。如果今天那個美貌少年,是韓衝派來的,那麼韓衝除了讓她盜取地圖之外,一定還會想辦法帶她走的。今晚武陽侯府裡會有很多賓客來賀喜,正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墨謠幾天沒好好吃飯,嘴裡乾澀,什麼也吃不下去,可她還是儘量挑清淡的菜餚,多吃一點。只有吃飽了,逃跑的時候才有力氣。

忐忑中等到傍晚,蕭禎都沒再出現。有幾個侍女來給墨謠梳頭上妝,她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蕭禎呢?”

侍女掩著嘴笑:“侯爺也要更衣梳洗,姑娘不要急,等禮成之後就天天見面了。”

墨謠沒再說話,看著她們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鏡子裡的人,也顯出幾分新婦的樣子來。一切收拾妥當,侍女跪下去整理她的裙角,兩個梳著丫髻的小婢子進來:“請姑娘移步前廳。”

侍女們嬉笑著互相開玩笑,伸手來攙扶墨謠。剛一站起,墨謠就覺出不大對勁,身上軟軟的,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她想要推開身邊的小婢子,那小丫頭年紀不大、身量也不高,可墨謠竟然推不動她。

“姑娘慢點,別磕著了。”小婢子看她不動,只當她害羞緊張,笑吟吟地拉著她往外走。

墨謠腳步虛浮,雙手雙腳都不聽使喚,只能像提線木偶一樣,被那小婢子拉著出去。

四下裡一片嘈雜,墨謠緊張得什麼都聽不清了,只能麻木地隨著喜娘的動作,叫她走就走,叫她拜就拜。

一整套繁瑣的儀式下來,墨謠只覺得越發的累,喜娘拉著她的手,就要交到蕭禎手裡。

指尖剛被遞過去,門口傳來一陣清晰的兵戈相交聲。

“小謠!”韓衝的聲音,穿過嘈雜熙攘的人語聲,傳進墨謠的耳廓。

她抬頭看過去,韓衝被人扭住手臂,壓在地上。他也一向是個頗為自負的人,此時捆綁他的人,似乎在有意折辱他,讓他半邊身子都貼在地上。

墨謠轉頭看向蕭禎,一身喜服的男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臉上毫無意外神色:“押下去,不要跟其他人關在一起。”

吩咐完畢,蕭禎繼續轉回頭來拉墨謠的手。墨謠想甩開,可是手臂根本不受控制,喜娘的手一鬆,她就差點栽倒在地上。蕭禎把她抱住,對賓客虛虛一抱拳:“內子恐怕累壞了,也嚇壞了,諸位請盡興,蕭禎先告辭了。”

他打橫抱起墨謠,大步走回內室。

墨謠不能動彈,只能恨恨地看他。看見韓衝衣袍上的血跡時,墨謠就完全明白了,連這場婚宴,都是個騙局。下午送來的飯菜裡放了迷藥,讓她不能去找韓衝留下的線索記號,這麼一來,韓衝就被引到正廳,再被蕭禎精心訓練的金鷹衛抓住。

她只是個誘餌而已,而韓衝,是蕭禎故意打在她臉上的一個耳光。蕭禎要讓她清楚看見,是用她才引了韓衝過來,也讓韓衝看見,墨謠已經嫁給蕭禎為妻。

蕭禎解開她頭上的髮飾,用手指理著她的長髮:“小謠,我很開心,我終於娶到你了。”

開心?墨謠冷笑,嗓音還有點發啞:“你當然應該開心了,捉到韓衝,更沒有人敢跟你為敵了吧?”

“小謠,這是我們的新婚夜,別說那個好麼?”蕭禎的聲音頓了頓,可再開口時,依舊溫柔。

“新婚夜?”墨謠推開他的手,“我還以為,我只是個道具,用完就該扔掉了。要不要把我也關起來?我也是從桐城來的,我還是蘇傾的髮妻。”

蕭禎揉揉額頭,強壓住火氣:“我本來已經想好了,如果你不去動那些地圖,我今天就會放韓沖走。可是你……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墨謠像聽到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哈”的笑了一聲,“原來那鑰匙也是你用來試探我的。我告訴你,蕭禎,我從來沒有當你是什麼夫君,我的夫君只有一個人,他早已經死了。要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天上地下,早就長相廝守了!”

蕭禎的臉色陰鬱得可怕,一步步向床榻邊走過來:“你當不當我是夫君,都沒關係,反正我要你,今天要定了!”

“我把你當寶貝一樣捧著,總想順著你的心意,等到你願意接受我的那天,”他整個人壓下來,一隻手剪住墨謠的雙手,另一隻手去撕扯她的衣裳,“可你是怎麼做的?你除了一次次讓我失望之外,還會什麼?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反正我不想等了,我今天就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