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禎一走,墨謠就趕緊奔到窗邊,推開一看,外面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人影。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韓衝身手不差,沒有被人發現。

第二天開始,蕭禎果然帶著墨謠,去院子裡畫畫。天氣晴好,蕭禎叫人在院子擺上長桌,又準備了坐榻。

墨謠蜷縮在坐榻上,用銀鉤子挑著蚯蚓,一隻只餵給小白吃。原來狐狸是吃蚯蚓的啊,她以前還真不知道。

蕭禎換上一聲月白長袍,竟然也帶上了幾分書卷氣,只有額頭上那道傷疤,顯得有些礙眼。侍女遠遠地聚在一堆,偷偷地看他,這樣一位英武非凡的主人,自然是她們心中幻想的物件。也有人悄悄打量墨謠,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絕色佳人,能讓主人如此上心。

提筆凝氣、落筆如風,蕭禎先寫了一幅字,遞給墨謠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墨謠臉上發熱,字裡行間的意思,她怎麼會不懂?她理著小白的毛,淡淡地評價:“字不錯,比我寫的好點,也就一點。”

蕭禎笑而不語,他出身名門世家,父親、先祖都是高官顯爵,小時候被打著板子學寫字,這一手字是極好的。

“好久不動筆墨了,先練練手,好給你畫像。”蕭禎把字卷好放在一邊,研了磨開始作畫。墨謠惦記著韓衝,心裡沒底,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來,一直老老實實地坐著。

蕭禎畫一筆,就抬頭看上許久,大半天過去,他連裙襬輪廓都還沒畫好。

墨謠坐得腰痠背痛,不耐煩地催促:“快點嘛,還要多久?”

“慢慢畫,急什麼?”蕭禎心情大好,手上動作越發的慢。

這麼一畫就畫了好幾天,到最後,小白一看見端上來的蚯蚓,就要往外跑。墨謠動彈不得的時候,就只能不停地餵它,喂得它體型明顯圓潤起來。

快到傍晚時,園子裡起了風,墨謠抬手在心口壓一壓,輕輕皺眉。蕭禎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想起心脈受損的人最怕寒涼,站起身說:“我去給你拿件衣裳。”

走回室內,蕭禎叫人找出一件自己的外袍,又從桌案上,拿起一條狐皮圍脖。這是用那天獵殺的那隻小狐狸做的,請了最有名的繡娘,已經做出來好些天了,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拿出來。他不敢承認,其實他害怕墨謠會拒絕,怕她會不屑一顧地把這東西丟在一邊。今天正是個好機會,趁著天氣稍涼,她總不好說什麼。

……

墨謠斜靠在榻上,照舊挑著蚯蚓,送到小白嘴邊,小白直往後躲,發出一聲無奈的哀嚎。

“小謠!”一聲壓低的叫喊傳來。墨謠四下張望,卻沒看到人影,正疑心自己聽錯了,又是一聲叫喊:“小謠,我在樹上。”

墨謠抬起頭,果然看見韓衝正在樹葉間探頭探腦。

“你怎麼又來了,不要命了?”墨謠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人盯著,身子不敢亂動,壓低了聲音說話。

“我來救你,沒救到人,當然要再來了,快走。”韓衝從樹上溜下來,一把扯起墨謠。

看她還在四下張望,韓衝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沒有人,我已經都解決乾淨了,牆外有馬等著我們。”

“你能一下子解決那麼多人?”墨謠不信,整座府邸,侍女僕從,少說也有幾十人。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快點跟我走就得了。”韓衝找了點下三濫的迷藥,才放倒了那些人,這會當著墨謠的面,逞英雄的心情正在膨脹,哪還顧得上講那些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