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念頭,下意識掀開棉簾,看向春桃。

春桃也驚訝地看向她,輕輕搖頭,表示不知情。

凌驍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謝監察的兒子?”

“回侯爺話,正是鄙人。”謝宗仁作揖行禮,又從袖兜裡掏出一張狀紙往前遞了遞,“請侯爺明察。”

本來派人暗查,沒想到受害者主動找上門。

凌驍覺得太過順利,他腰背筆直,坐在馬上,掃眼謝宗仁,又掃向旁邊的馬車,故意問:“是八姑娘的主意?”

謝宗仁:“八姑娘不知情,是鄙人自行打聽,斗膽冒進。”

此地無銀三百兩,真的也像假的。

雲琇猶豫片刻,簡單說明:“謝公子母親和我母親是閨中密友,他母子落難投奔雲府。”

這和凌驍瞭解的情況差不離。

他叫人呈上狀紙,掃了眼:“懷北離燕京不遠,為何不去京城?”

謝宗仁神色黯然:“叔父們在路上買兇殺人,我只能和母親南下,逃過一劫。”

“戕害官宦親眷屬重罪,口說無憑。”凌驍把狀紙收起來,“待回京審查。”

說著,又交代身邊隨從:“在客棧開間上房,帶謝公子過去,派些人手保護。”

隨從領命。

“八姑娘,這段時間有勞照顧。”謝宗仁臨走前向馬車作揖告別。

……

凌驍有案情要查,自然放雲琇回府。

“謝公子這就走了?”春桃有些難以自信,又幸災樂禍,“怕是某人要哭死。”

雲琇提筆練字,邊寫邊說:“你告訴方媽媽,屋裡人夠了,安排春蘭去別處。”

“奴婢這就去!”春桃笑得開懷,一路小跑出門。

“春桃!”

經過遊廊時,突然有人從拐角處衝出來。

春桃來不及看清來者,就被拉到牆根下。

“你跟八姑娘說說好話。”來者聲淚俱下,“我被謝宗仁騙了,請八姑娘看在主僕情分上,讓我回去,做牛做馬伺候姑娘。”

“活該!”春桃嗤之以鼻,想走卻被緊緊拉住。

她厭惡推一把,沒想到對方又纏上來。

春桃斷她念想,“春蘭,也不怕告訴你,姑娘肯定不要你。”

春蘭不信:“我伺候姑娘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姑娘不會不要我。”

“你好意思講功勞?”春桃氣極反笑,“你知道老太太和八姑娘都由著你為什麼嗎?真以為她們拿你沒法子,雲府在揚州有頭有臉,府裡發賣貼身丫鬟,有心人查便知一二,六姑娘、七姑娘談婚論嫁,不能壞了名聲。”

“不壞,不壞,我和謝公子是清白的,什麼都沒有。”春蘭驚出冷汗,連連解釋,“謝公子卻有冤情,他說我和姑娘關係好,姑娘心慈,看在張夫人的面子上,斷不會記恨。”

“你可真要臉!”春桃掰開她的手,“花燈會那天,你怎麼跟姑娘說話的?現在倒打一耙成了姑娘記恨你,難不成姑娘忍氣吞聲讓你回去才對?”

“不是,我……”

“我什麼我?白眼狼!”春桃罵道,“你月錢不少,賬房說是姑娘替你說好話,你竟然想拿姑娘的銀碳去討好外人,你當姑娘軟柿子任你捏?還跟蹤姑娘告密,呸!”

她越說越氣,重重推一把,春蘭沒防備,向後趔趄兩步,結結實實仰摔下去,疼得半天沒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