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路上閒聊(第2/2頁)
章節報錯
“結了。”祁旻平和地回答道。放在二三十年前,這個年紀的姑娘大概沒多少不結婚的,但現在在一線城市隨機抽樣,很可能已婚的才是少數。
“您結婚花了多少錢?”市場組的姑娘接著問道。
祁旻回憶了一下兒,她結婚既沒買房也因為沒搖到號兒而沒買車,好像……就花了個登記扯證兒的錢?哦,好像不止,她還在陪葉蓮娜玩兒北京的時候順便買了一對兒鉑金戒指當婚戒。那在當時還是她衝動消費了一把,但現在看來簡直跟沒花錢一樣。
“加起來兩千一。”祁旻乾脆地回答道。
“嚯,就這麼點兒?”市場組的姑娘目瞪口呆,“您這是婚禮就吃了頓飯?”
“沒婚禮——要婚禮幹嘛?”祁旻反問道。
她是出國讀博之後才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結婚的問題,而在美國人的觀念裡,誰更想要婚禮誰就應該出婚禮的大頭兒。碰巧美國多數是姑娘想要圓自己的婚禮夢,因此很多姑娘都為了攢錢辦婚禮焦頭爛額。祁旻作為一個正式場合社交恐懼症自然不可能想要那種東西,她不知道安東想不想要那玩意兒,不過按照誰想要就誰出錢的邏輯,安東當時也拿不出那麼些錢來。所以即使結婚也不會有婚禮基本上就是雙方預設的事情了。
“那……沒婚禮……能行?”管理員姑娘有些猶豫地小聲問道。
“這有什麼不行的,哪條法律規定了結婚必須辦婚禮?”祁旻為自己曾經的機智而沾沾自喜,做人真的是隻要慾望低就沒人能佔得了便宜,“省下這錢幹什麼不行。”
“但就沒婚禮,兩千一也太少了吧?”市場組的姑娘試圖求證只花這麼點兒錢是不可能的,“光訂婚戒指都不止兩千一吧?”
“兩千一主要就是婚戒,當時菜百打折。”祁旻覺得自己當時真是極其機智,在那次之後她再也沒見過相同品質下那麼便宜的對戒。
“兩千一的婚戒,有鑽麼?”市場組的姑娘問道。
“那當然沒有。”祁旻繼續沾沾自喜地說道,“鑽石那就是智商稅吧,現在人工合成的技術已經這麼發達了,各個方面都沒區別啊。”
“照這麼說奢侈品不都是麼?但鑽石是一種象徵啊。”市場組的姑娘反駁道。此時她彷彿已經站到了“結婚有用”的那邊兒,而處於自己最開始觀點的對立面了。
“鑽石有什麼象徵?您得解放思想,什麼東西它憑什麼就非得以鑽石為象徵了?”祁旻可算找到一個地方胡謅她的反消費主義理論了,“‘鑽石恆久遠’最初是一句廣告詞,廣告詞是什麼?它是一種意識形態,意識形態從某種角度來說自然也就是非物質的。也就是說鑽石在現在這個市場體系下的價格,並不是由它物質的特性所決定的。對於比如說您,您覺得鑽石是什麼玩意兒的象徵,所以它就值那麼些錢。但對於我,我覺得它什麼都不是,它就可能連我明天的早飯都不值。”
“您這麼說就有點兒過了吧。”市場組的姑娘說道。
“我就打個比方。”祁旻也覺得沒必要過於激進,不過還是說道,“就從另一個角度,鑽石它在市場中值多少咱不論,但買回來之後是得用它的,所以它的使用價值更重要。但事實上是如何呢?對於不認同鑽石的象徵的人,即使買了鑽石也沒法實現那個使用價值。就拿我這個例子來說,鑽石買了麼?沒買。求婚成功了麼?成功了。這不就得了?管它是什麼象徵,甚至管它為什麼要求婚,也許本來就沒想求婚,但您就說成功沒有吧?但凡是成功了的,甭管是好幾萬的還是兩千一的,就都一樣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拿著兩千一的戒指也不是人人都能成功的。”市場組的姑娘似乎是沒見過比她自己還能白話的人,“至少好幾萬的兩千一的跟好幾萬的,心意得不一樣吧?”
祁旻剛想說“只要能成功,管它心意不心意”,餘光瞟見安東端著泡麵走過來了,連忙改口道:“這事兒‘論心不論跡’,手頭兒緊真是沒辦法,有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