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旻只是說道:“我不想吃了,你先走吧。”

秦振君或許也沒料到他就是想嘲諷一下卻讓她有這麼大反應,但畢竟是他先開的嘲諷,而且句句說的是實話,自認為壓根兒沒有道歉的道理。

“那我先走了,下午還要開會呢。”秦振君說著就起身走了。

在他身後,祁旻終於繃不住了地趴在桌上哭起來。

——

安東在不遠處的名創優品裡等著,看到祁旻趴在桌上哭就連忙趕過來了。

原本祁旻是很介意別人看到她因為自己是個LOSER而痛苦的。明面兒上似乎安東因為職業原因會對於類似的嘲諷更介意,但實際上祁旻在這方面特別顧及安東的心理,反映的卻是她自己的敏感。

她平生最受不了別人叫她LOSER,並不是因為這個詞有怎樣的侮辱性,而是她不想承認卻從內心裡就覺得自己是同類人裡的LOSER。

本來祁旻是不打算把她哭的原因告訴任何人的,然而當安東拍著她的後背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她心中因為職業生涯而產生的焦慮卻彷彿消散了些許。

祁旻突然想到,就算她是個LOSER,安東依然會是她的男朋友,米米依然會是她閨女。這是除了血緣決定的親子關係之外,目前唯二不會因她前途如何而改變的關係了。安東選擇她並不是因為她有多強的能力,即使她之前在安東的公寓裡白吃白住好幾年,仍然也不會削弱她在安東心目中的印象。

“怎麼了,旻?”安東有些擔憂地再度問道,“那丫欺負你了?”

此時祁旻已經恢復了思考能力,用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眼淚,說道:“安東,你看看他走遠了麼,如果沒有的話,幫我去揍他一下兒。”

“好。”安東立刻從椅子上起身,走出了餐館正好看見秦振君在不遠處等電梯。

眼看著秦振君就要上電梯了,安東朝那個他不認識也沒什麼直接恩怨的男人喊了一句:“秦振君,等等!”

秦振君聽到自己的名字,停下腳步轉過身,卻一把被一個身材高瘦留長髮、看著像是混血的年輕男子拽住領子。

他身為一個“文明人”,哪反應得過來安東和祁旻這種生活在貧民區的“野蠻人”的套路,生生被安東拽著領子往電梯旁邊的牆上磕了一下兒,直磕得頭疼暈眩。

“你丫科研NB就很了不起啊?”安東拽著他的領子,以威脅的語氣說道,“別特麼太欺負人了,當別人都慫包麼?”

秦振君當場都嚇傻了,直到安東鬆開他才連忙上了下一趟電梯,趕緊按關門逃走了。

祁旻在不遠處看著,第一次對於使用暴力解決問題感到如此輕鬆。

她終於有點兒醒悟了,職業生涯並不是評判她一個人的唯一標準。而有些時候即使會顯得丟份兒,如果使用暴力能讓自己心裡好受,那適當用一點兒暴力去解決非暴力問題也未嘗不可。

最重要的是,安東雖然沒法幫她做實驗,沒法幫她寫專案書,甚至於現在也暫時沒法掙錢緩解經濟壓力,但他仍然會以他的方式給予她最及時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