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條怎麼了?”祁旻問道。

“你等會兒,我這兒正在給你髮結構預測結果。”柯櫟說道,“行了……你看這幾條玩意兒,怎麼長得這麼奇怪呢?”

祁旻點開他新發的壓縮包,開啟了其中一條序列對應的預測結果圖。這RNA的確長得夠怪,其實有一部分看起來好像還挺規則,但剩下的部分簡直像是壓根兒無法形成穩定二級結構一樣。

&nRNA吧?”祁旻問道,“你是不是忘了除mRNA了?”

“不會吧……我是用的別人TRIM好的資料。”柯櫟猶豫地說,“怎麼除mRNA?”

“你把序列MAP回基因組上,再把MAP到編碼區的部分都刪掉就行了。”祁旻說道。

“哦……”柯櫟似懂非懂地答應了一聲,又問道,“但我這個應該是已經除過mRNA的資料了,rRNA和tRNA也除過了。”

&nRNA又應該是有功能的RNA,但是二級結構近乎無定形……祁旻突然想到:“你沒去內含子吧?”

真核生物存在RNA的剪下,某些具有功能的RNA在體內是剪下之後才能發揮作用的。這剪下之前的RNA和剪下之後的RNA二級結構當然會有所差異。

“你等等……”祁旻在Jupyter上開了一個新PY檔案,匯入柯櫟給她的這十幾條序列,用已有的基因MAPPING包把它們MAP到人類基因組上,果然發現其中好幾條都MAP到了同一位點上,只不過有的缺了這幾段兒,有點缺了那幾段兒,顯示出它們事實上是處於剪下過程不同階段的同一功能性RNA的前體。

祁旻把結果發過去,柯櫟一下兒就看明白了:“哦……原來這都是前體啊。”

看來他雖然在資訊學技術方面不太在行,但生物學的基礎還是有的。

“真太謝謝了……若不是你,我還真看不出來這到底哪兒出了問題。”柯櫟連忙道謝道,“對了……我這個結構預測佔不了多少計算資源,用實驗室自己的主機跑程式碼也一樣,要不你把我的號也拿去用吧——我老闆對自己實驗室的人特大方,我們實驗室的號能優先用5%呢。”

5%這個數值聽起來不大,但對於“雨雲”的總計算能力而言,這也是相當可觀了。而且對於祁旻現在正在用的35%而言,5%也是七分之一呢。

“那我就大方用了。”祁旻笑著說道,“到時候我發了SCIENCE,致謝裡得單給你另起一行。”

“那是,要是我這個課題發了NATURE,肯定也得著重感謝你啊。”柯櫟也笑道,“禮尚往來嘛。”

“要不你等我先發了SCIENCE,你再發NATURE。”祁旻開玩笑道,“咱倆這文章發表時間稍微錯開點兒,免得媒體報道起來趕不上趟兒。”

一般人都是“學術互吹”,他們這個“學術自誇”還是挺讓人覺得新鮮。實驗室裡兩個一年級新生聽到祁旻這麼說,忍不住在一旁笑起來。

祁旻掛了微信通話,對正坐在自己位置上憋笑的陳林友和王馨開玩笑道:“你倆別嫉妒人家。我能不能發SCIENCE先別說,你們在這實驗室好好幹,要是我真發了SCIENCE,那肯定帶上你倆的名字。”

“謝謝師姐!”兩個新來的博士生立刻點頭。

王馨還接著開玩笑道:“師姐你再說一遍,這我得錄下來做證明。”

“做啥證明,我能直接給你寫個條兒,一目瞭然。”祁旻故意說道。

這聽起來很大方,實際上仔細想想,也不過是實驗室PI發文章帶上學生的常規操作。再說,畢竟陳林友和王馨這倆也算是她這個類腦體課題組的成員了,課題發文章肯定得帶上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