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接觸攝影之初,就看到過很多關於庫爾濱霧凇的攝影作品,照片裡玉樹瓊枝的美景也曾令她心馳神往,只是那時的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離它如此之近。

早上八點出發,一路徐徐而行,中午十一點半到達大平臺,在當地老鄉的指引下住進一個叫霧凇莊園的家庭旅館。

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人稱義哥,為人爽朗,不拘小節,做得一手地道東北菜。

此時已近中午,錯過了最佳觀賞霧凇的時間,義哥建議他們先吃飯,吃完飯去附近的紅星火山地質公園遊玩,第二天起大早再去看霧凇。

兩人時間充足,也沒什麼好著急的,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議。

午飯是義哥親自下廚做的,除了南雲和萬山,還有另外七八個住客同食,伙食費是包含在住宿費裡的,一天一百塊錢,南雲覺得特別實惠。

一個大圓桌,十幾個人圍坐一起,義哥好客好熱鬧,拎了兩捆啤酒和大家開懷暢飲。

都是年輕人,幾杯酒下去就熟絡起來,男人們划拳喝酒,女人們吃著東西閒聊,像處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輕鬆自在。

外面是滿天滿地的雪,屋裡是熱騰騰的鐵鍋燉魚和冰啤酒,霧氣模糊了貼著大紅窗花的玻璃窗,酒精的作用下,遠行的人們都忘了時間,忘了季節,忘了自己身在何地。

吃過飯,大家相約一起去紅星火山地質公園遊覽。

冬天的地質公園不收門票,遊客可以隨意參觀拍照遊玩。

此時是寒冬,景區最著名的杜鵑花海無緣得見,只有火山石海可供觀賞,厚厚的白雪,一層層覆蓋在火山石上,猶如一個個雪蛋糕。

南雲帶著些許醉意,挽著萬山的手,走在石間棧道清出的只有一尺寬的小路上,兩面是滔滔的銀色石海、密密的墨綠森林,頭頂是蔚藍的天空,白雲悠然,絲毫沒有零下二十多度寒冷的感覺。

同行的武漢小夥小衛,是個攝影記者,專門趁著休假來庫爾濱拍攝霧凇的。

得知南雲是記者,頗有些他鄉遇知音的意思,一路上厚著臉皮做電燈泡,讓萬山很是不爽。

南雲偷偷勸萬山,“他愛跟就讓他跟著,我正好手疼不方便,讓他多給咱們拍點照片,還省得凍壞我的相機。”

“真陰險,又亂使美人計。”萬山說。

“美人計能成功,證明你媳婦兒我是個大美人,你就偷著樂吧!”南雲說。

“你這什麼理論?”萬山說,“我媳婦兒再美也是我一個人的好吧!”

“小氣鬼,現在是資源共享社會。”南雲笑著抱住一棵樹,喊小衛給她拍照。

小衛連拍了好多張,拿過去讓南雲看,兩人湊在一塊討論著色調,角度,光線,把萬山晾在一旁。

萬山黑著臉很是鬱悶,忽然有個穿大紅羽絨服的年輕姑娘過來拍了他一下,“大哥,麻煩幫我照張相好嗎?”

萬山本能想拒絕,眼角瞥見還在和小衛有說有笑的南雲,便默默接過姑娘遞來的相機。

“我不是太會用,你得先教教我。”

姑娘被他認真的眼神注視,不覺紅了臉,原本只是不抱希望的一試,沒想到他真的答應了,太好了!

“謝謝大哥,這個很好用的,我來教你。”

“好,你說吧!”萬山點頭。

姑娘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往他身邊靠過去,輕聲細語地教他該怎麼用。

萬山認真聽著,時不時嗯一聲,低沉的嗓音和男性獨有的氣息讓姑娘心猿意馬,眼睛不停往他臉上瞟。

“大哥,你怎麼稱呼?”

“萬山。”

“這名字真威風,我可以叫你山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