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南雲,是瘋狂的,放肆的,奮不顧身的,她在他唇上啃噬撕咬,撬開他的牙齒,擒住他的舌,貪婪吮汲,攪動他最深層的情緒。

“萬山……”她叫著他的名字,聲音炙熱而絕望。

萬山的心被狠狠撞擊,平生第一次,他從自己的名字裡聽出無限悲涼。

他想要給她回應,但他並沒有行動。

他推開她,聲音沙啞,“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動了情。

對不起,我沒法回應。

你可以怪我心狠,也可以怪我無情,但我若不能給你承諾,就必不會給你希望。

別了,這世上最特別的姑娘,山高水長,各自珍重。

……

晚七點的嘎灑機場,沐浴在滿天雲霞中,夕陽正好,晚風多情,讓旅人不忍離去。

萬山站在那裡,依稀想起初見南雲時的情景。

她站在他們前面,纖腰長腿,緊繃的馬尾像綢緞一樣甩過去,挑著眉峰,問,“遺憾嗎我的臉?”

他忘了馮浩是怎麼回答的,但是從她回首的那一刻起,那鋒利而靈動的眉眼就烙進了他眼裡。

也許歲月悠長,也許時光無情,他會忘記這段旅程所有的細節,但那眉那眼,他必將銘記終生。

馮浩已經默默觀察了萬山很久,久到足以打破他長時間不說話的記錄。

馮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萬山,儘管以往的大多數時間他也都是沉默的,但這次的沉默不同,他眼裡有糾結,有掙扎,有不捨。

馮浩知道,他動情了。

是啊,馮浩在心裡嘆息,南導那樣的女人,也許並不會讓所有男人都愛上她,但她分明就是上天為山哥量身訂做的一盤菜呀!

也得虧是山哥,換了是他,早就撲上去吃她個風捲殘雲了。

至於吃完之後怎麼樣,他才不管,人生苦短,哪能步步算得精確。

“山哥,你煙燒著手了。”馮浩捅了萬山一下。

萬山回過神,把過濾嘴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還有多長時間?”

“一個小時呢!”馮浩說,“裡面不讓吸菸,咱找個地方坐會兒吧?”

“不用了,就在這兒站一站吧,等下就進去。”萬山說。

“噢。”馮浩應了一聲,問,“山哥,咱真就這麼走啦?”

“不然呢?”萬山問。

馮浩嘆口氣,說,“真有點捨不得。”

“捨不得也要舍。”萬山說,“人一生要走過很多地方,遇到很多人,要是每處都捨不得,那還得了?”

“是,你說的對,一生會遇到很多人,但能讓你心動的能有幾個?”馮浩問。

萬山橫了他一眼,沒說話。

“山哥,這玩意兒不像坐飛機,錯過一班還有下一班,這玩意兒錯過就真的錯過了。”

“所以呢?”萬山又點了一根菸,幽幽問道。

“所以,所以,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出完手呢?”萬山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