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緩和與南雲的關係。

南雲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視線,本能地想拒絕,想了想,又收下了,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總彆扭著也不好。

“謝謝啊!”她撕開包裝嚐了一口,是一種特別甜的蜜餞。

南雲不喜歡吃甜食,只吃了一顆就不吃了,問萬山,“你要不要嚐嚐?”

“不用。”萬山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

南雲忽然覺得他這樣子特像極力抗拒女施主誘惑的唐僧。

她越發想撩他,看他到底是真唐僧還是假唐僧。

她拈了一顆蜜餞送到萬山嘴邊,說,“嚐嚐吧,特別甜。”

“我不吃甜食。”萬山說,頭往旁邊撤,南雲的手跟過去,他再撤,南雲的手又跟過去。

萬山惱火,瞪了南雲一眼,南雲挑著眉與他對視,一雙杏眼晶亮,三分戲謔,七分固執。

窗外車來車往,萬山壓著火,張嘴把蜜餞咬住,心裡告訴自己,我決不是向她妥協,我是為了安全起見。

南雲得逞,靠回椅背上,問萬山,“甜不甜?”

“甜!”萬山磨著後牙槽。

後排的說話聲早已靜止,馮浩和小姜都瞪大眼睛看著他們。

萬山有多固執,馮浩比誰都清楚,他從不吃甜食,這是真的,今天居然在南雲面前妥協,可謂是一大奇蹟。

小姜目光遊移在他們兩個中間,緊緊抿著唇。

從那天在野象谷被救,萬山至今沒和她說過幾句話,甚至沒正眼看過她,和她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八十五塊錢的藥費。

萬山一直很嚴肅,不苟言笑,她以為他對誰都這樣,可眼下來看,南雲是例外的。

她想,南雲不肯帶她同行,肯定是不想讓她和萬山接觸。

小姜心裡像塞了一團棉花,堵得慌。

氣氛又莫名地凝固了。

萬山有所察覺,開啟了音樂。

還是許巍的歌,藍蓮花。

馮浩跟著哼唱,問南雲,“南導你怎麼這麼喜歡許巍的歌?”

南雲沒有馬上回答,想了想才說,“聽他的歌很好睡。”

“哈!”馮浩被她逗笑,“你當催眠曲聽啊,就不怕開車睡著了?”

“我開車的時候不會睡著,就是有時出門在外會睡在車裡。”南雲說,“幹我們這行,沒辦法。”

她說的是記者,馮浩理解成導遊,笑著說,“知足吧你,整天遊山玩水還能掙大錢,多美。”

南雲笑笑,沒接話。

妹妹當初就和馮浩想的一樣,覺得導遊自由自在,不花一分錢就可以遊遍名山大川,所以才固執地要去做導遊。

做了導遊後,才明白這碗飯不是誰都能端的,天天在南雲面前抱怨,說導遊不是人乾的活。

想起妹妹,南雲頓了一下,恍惚覺得昨天晚上似乎夢到父親了,好像還跟他撒嬌來著。

她側首問萬山,“我昨晚真沒說什麼夢話?”

這話問得突兀,萬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馮浩耳朵尖,頓時從中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向前伸著腦袋問,“什麼意思,南導你說沒說夢話,山哥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