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把衣服搭在扶手上,拿起藥。

“那什麼,你先接盆熱水幫我擦一擦行嗎?”南雲說,“有汗,不舒服。”

萬山就放下藥,進了洗手間,一會探出頭問,“用哪個盆子?”

大大小小四五個盆子,女人真麻煩!

“藍色的那個!”南雲說。

嘩嘩的水聲響起,少頃又停了,萬山又探出頭,“用哪條毛巾?”

毛巾比盆子還多,掛了一牆。

“白色那條。”南雲說。

嗒嗒的腳步聲響,水終於來了。

萬山蹲著不方便,直接把盆子擱在茶几上,毛巾擰出來,抓住南雲一隻手臂開始擦。

“啊,哦……”南雲疼得直叫,萬山下不去手了。

“沒事沒事,你接著擦!”南雲齜牙咧嘴地說。

萬山就板著臉繼續擦,間或把毛巾捂在傷處蒸。

蒸騰的熱氣讓腫痛消減了些,加上已經適應了他的力道,南雲的眉頭漸漸舒展。

然而,真正的疼痛接著就來了。

紅花油的辛辣隨著萬山的揉搓滲進細嫩的面板,加上按摩的力道,讓南雲欲.生.欲.死。

“啊,哦,……”南雲又開始叫,長吟短嘯的,特別生動。

萬山心跳加速,汗都下來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藥終於擦完,萬山鬆了口氣,把黑黑的膏藥糊在那紅通通的肌膚上,端著盆子去了洗手間,關上門,對著鏡子喘。

從洗手間出來,萬山又應南雲的要求給她倒了杯水,看著她把消炎藥吃了,才告辭而去。

門咣噹一聲關上,萬山咚咚咚的腳步聲遠去,南雲咧開嘴,無聲地笑了。

滿屋子都是紅花油的辛辣味,她忍著痛點了根菸咬在嘴角,青白的煙霧騰起,燻了她的眼,她眯著眼躺倒在沙發上。

……

萬山步行回了客棧。

門沒關嚴,他推門進去,馮浩正百無聊賴地拿著遙控器換臺。

見他進來,丟了遙控器問,“咋這麼長時間,你們都幹啥了?”

萬山惡作劇地把手捂在他嘴上。

紅花油的味道嗆得馮浩急忙躲開。

“臥槽,你幫導遊小姐擦藥啊?是不是還免費按摩了?”

“閉嘴!”萬山眼一瞪,“思想能不能純潔點兒?”

馮浩嘿嘿直樂。

“純潔就不會有人類了!”

“滾犢子!”萬山罵道,徑自去了洗手間。

他衝了個涼水澡。

出來就見馮浩在聊電話。

問他是誰,他說是棧道那姑娘,叫小姜。

“不是說沒留人家電話嗎?”萬山問。

“她留了我的呀!”馮浩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不,剛買了新手機,就迫不及待給我來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