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真正的英雄主義(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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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安·瓦爾特的說法可以說精準的剖析了大學生們的心態,追求的就是個與眾不同、特立獨行,像林朝陽這樣在美國有些名氣的外國作家,恰好滿足了他們的這種審美追求。
所以當他走到演講臺前,如同火星落在了稻草堆上,現場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弄的林朝陽都有些發懵。
這反應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感覺今天不講點乾貨都對不起這些學生們的反應。
活動廳佔地廣大,儘管是白天,也必須要依靠燈光才能提供充足的光線。
在燈光下,林朝陽看到了一雙雙眼晴如夜空中的星星,明亮而充滿期待,讓他忍不住想起以前在燕大演講時,那時似乎也是這樣。
「非常高興能夠來到哥倫比亞這座頂尖學府和諸位進行交流,雖然我的演講才剛剛開始,我已經預感到這將是一次令人難忘的經歷。
就在昨天,我還在苦惱今天的演講應該講些什麼內容。」
林朝陽上來先賣了個關子,引來了不少人的好奇。
「那天我跟編輯在第七街的麥克索利酒吧喝酒,偶然間碰見了羅伯特·勞森伯格。他,你們知道嗎?」林朝陽問。
底下不少學生點頭。
林朝陽玩笑著說道:「看來他的知名度在美國不太行,才這麼些人知道。在我們中國,我如果問大學生的話,十個裡有九個都知道。」
現場發出一陣鬨笑聲,氣氛輕鬆起來。
「那天我們聊的很好,他說它很喜歡我的《梵高之死》,就跟你們一樣。」
下面又有人露出會心的微笑。
「我們還談到了一些其他的話題,比如藝術是否需要受難才能得以昇華?」
說到這裡,林朝陽的語氣逐漸嚴肅了起來,從輕鬆到嚴肅,他輕而易舉的將臺下所有學生的心神牢牢住。
「勞森伯格先生認為,藝術需要受難的激發才能有奪目光彩,才能有歷久彌新的生命力。
他的觀點我不完全贊同,但是是有一定道理的。
卡夫卡式的死亡受難,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他作品的藝術魅力和他本人的傳奇性。
包括我寫的《梵高之死》,我想諸位如此喜歡這部,也應該與梵高本人的經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們中國有個成語專門來形容這種情況,叫天妒英才。
這些故事的背後,其實是遺憾的力量。
這幾天我一直在紐約公共圖書館看報紙,正好看到了一個小故事,想分享給大家。
在被譽為牛仔之城的達拉斯,那裡有個叫羅恩的電工,他是個典型的西部牛仔,生平愛好三件事,喝酒、美女和鬥牛。
總之是個性情得不能再性情得男子漢,他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同性戀。
因為一次維修事故,羅恩受傷進了醫院,在檢查過程中他卻被告知感染了艾滋病,只剩下30天的生命。
得知自己的病情,羅恩怒不可遏,
不僅是因為他命不久矣,更因為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艾滋病?那是隻有那些令人作嘔的同性戀才會得的絕症,他怎麼會得這種病呢?
他憤怒、不甘、絕望——”
林朝陽語氣平緩的講述著牛仔羅恩·伍德魯夫的故事,在1991年這個故事還未被拍攝成電影,變得在美國家喻戶曉,
眼下它只是發表在《達拉斯晨報》上的一則無人關注的真實故事。
但透過林朝陽的徐徐講述,在場的學生們還是慢慢的沉浸在這個充滿了張力的故事中。
直到故事講到最後,林朝陽說:「很抱歉,這個故事沒有結尾,因為羅恩先生的故事仍在繼續,他還健在。」
本來學生們在聽講時還在為羅恩的病情擔憂,聽到林朝陽這句話,他們的心中頓時輕鬆了下來,沒人會不喜歡大團圓結局。
他們繼續聆聽著林朝陽的聲音,感受著他的真誠。
「我講這個故事,其實就是想向各位求證一件事。
假設一個人他得了絕症,身為旁觀者而言,你是希望他在得知這個訊息後立刻喪失鬥志的死去?
還是像個鬥士一樣與病魔抗爭下去,哪怕最後飲恨而亡?」
聽著林朝陽的問題,在場有人喊道:「我選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