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安·瓦爾特面露得意,「林,看來我們都很有眼光。當年要不是大學選錯了專業,也許我現在就在華盛頓K街工作。」

K街,別名「遊說一條街」,美國資本主義的獨家特色。

林朝陽輕嘆道:「以美國文化和語言為背景創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說難如登天也不為過。」

「來吧!別那麼多顧忌,作家不能總待在舒適區裡。」蘆安·瓦爾特又用上了激將法。

然後他又換了個語氣,真誠的說道:「林,我完全理解你的擔心。你放心,我和蘭登書屋將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你在創作上的任何難題,我們都將全力以赴幫你解決。」

有《楚門的世界》和《梵高之死》在美國市場的成功在前,蘭登書屋對林朝陽的看好程度不同尋常,已經超越了一般的暢銷書作家。

蘆安·瓦爾特如此賣力的勸說林朝陽,也是出於公司的授意。

蘭登書屋認為以林朝陽在創作上所表現出的潛力和他在美國受到的歡迎程度,他完全有可能成為二十世紀後半葉舉世少見的偉大作家。

而他們遊說林朝陽以美國文學背景來創作,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想捧出一位既擁有逼格,又擁有銷量的超級純文學暢銷書作家。

蘭登書屋成立大半個世紀,捧出過不少普利策獎、諾貝爾獎獲得者,但他們出版很多作家的書都屬於賠本賺吆喝。

林朝陽則不同,他是純文學作家中少見的作品能夠暢銷各國的個例,這樣的作家值得蘭登書屋拉攏和支援。

以前以中文和中國文化為背景的創作,雖然在美國也有一定的市場,但還是存在文化差異的問題。

「林,你千萬不要為此感到壓力。不管是用英文寫作,或者是以美國文化背景來搞創作,這只是一次嘗試而已。

如果真寫不好,你還可以去寫你本民族、本國的東西。

但只要邁出這一步,那它就是一次偉大的嘗試。

這不僅僅是以不同的語言來創作,更可以證明你是能夠遊刃有餘的遊走於東西方文化之間的偉大作家!」

林朝陽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好傢伙,吹起來沒邊兒了,比李拓都敢下嘴。

彩虹屁被制止了,蘆安·瓦爾特沒再說話,而是眼神灼灼的盯著林朝陽,期盼著他的回答。

過了片刻,林朝陽付度後作出勉為其難的姿態,「那我先試試吧!」

聞言,蘆安·瓦爾特大喜過望,

「林,我就知道你是個有追求、有勇氣的作家!」

沒答應你就是沒追求、沒勇氣了是吧?

狂喜的蘆安·瓦爾特顧不得林朝陽的反應,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當作酒杯。

「切死!」

跟蘆安·瓦爾特聊完了半個下午,休息了一晚,次日林朝陽在戴維斯·昂迪亞諾的陪伴下在諾曼市內轉了轉。

諾曼是座小城,幾乎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景點,唯一值得一遊的是諾曼湖公園。

5月份正是一年當中的好時節,氣候宜人,美麗的湖泊與綠樹成蔭的樹林交相輝映,勝在親近自然。

放鬆了一天之後,林朝陽和蘆安·瓦爾特啟程前往紐約。

兩人從諾曼出發,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抵達紐約,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蘆安·瓦爾特先將林朝陽安排到了酒店,然後才自己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蘆安·瓦爾特到酒店樓下接上林朝陽,往帝國公園公寓去。

帝國花園公寓是紐約城內的一處高檔住宅樓,同時也是蘭登書屋的辦公樓,地點就在百老匯大道之上。

現在的紐約毫無疑問是全世界最發達的大都市,堵車這件事也是首屈一指的。

一早要趕著上班的紐約牛馬們碰上大堵車,罵街的姿態與國人並無二致。

「紐約這狗屎一樣的交通!」蘆安·瓦爾特坐在駕駛位上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他的車子堵在了42街和44街之間,這裡是每天早上整個曼哈頓最堵的區域之一。

蘆安·瓦爾特碟不休的衝林朝陽抱怨道:「紐約有什麼好的,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要跑過來。我在這裡開了10年車,算起來每年幾乎有十天時間都是被困在路上的。

而且交通越來越糟,每年路上的汽車都在增加,道路情況卻沒有任何一點改善。

狗屎的聯邦稅務局,我交的稅都被他們花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