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現在沒出結果,就是出了結果,我也不能告訴你們,得等評委會公佈,這是原則問題。」

聽著李拓的話,劉恆眼神一動,「還沒出結果呢?」

李拓自知失言,任鄭萬龍和劉恆再引導,也不再開口談論評選事宜。

磨了十多分鐘,見李拓鐵了心不透露半點訊息,鄭萬龍面色複雜,感慨萬千「拓爺,你變了!」

李拓臉色一肅,「別打感情牌,沒用!」

鄭萬龍這下子徹底死了心,對劉恆說道:「咱走吧!人家現在是評委老爺了,跟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

劉恆臉上略顯失落,準備跟鄭萬龍離開。

出門前碰巧張暖心提著東西回來,雙方打了個招呼,兩人離開。

在兩人走後,張暖心說這周有好幾撥人找家裡找李拓。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估計都是來打聽訊息的。

李拓倒是沒往送禮丶請託的方面想,如今這個時候文學評獎的環境還沒惡劣到那種程度。

夫妻倆邊收拾家務邊聊著這一週家裡丶單位發生的事,沒多長時間,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張暖心去開門,領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穿著中山裝,一見李拓先笑三分, 態度謙和。

李拓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位是燕京文協的一位會員同志。

在任何單位丶組織或機構裡,都有或明或暗的等級或者山頭。

在燕京文協裡,李拓就屬於食物鏈的頂層。

即便他現在作品出的很少,但因為曾經出過成績,交遊廣闊,又兼著《燕京文學》副主編的職務,讓他在燕京文協擁有了比一般協會會員更高的地位。

來人叫盧俊峰,李拓稱他為「俊峰同志」,寒暄了一陣後,李拓問:「俊峰同志今天來是·—.—」」

盧俊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今天來是受朋友所託,他聽說自己的作品入圍了莊重文文學獎,想託我來問問,有沒有這回事。」

聞言,李拓眉頭輕,「這個—」—恐怕我不能回答您。在獎項結果出爐之前,一切關於提名作品的資訊,我們都不能透露。」

盧俊峰面露祈求之色,「您別誤會,我朋友也沒指望得獎,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的作品入沒入圍。您也應該明白,像我們這些業餘作者,能提名就已經是榮耀了。」

見盧俊峰態度卑微,李拓心有不忍,可他還是說道:「不是我不近人情,評委會的保密制度確實比較嚴。

您朋友如果只是想知道是否入圍這個訊息,完全可以等評獎結束之後,透過當地文協獲取這個資訊。

現在這個時候,我確實不方便透露任何資訊。「

盧俊峰還想再聊幾句,李拓卻已經站起來送客了。

他最後爭取道:「我朋友姓何,他那篇發表在《膠東文學》上。」

李拓聽見這個資訊神色微微一愣,只搖了搖頭,送走了盧俊峰。

等對方走後,他才嘆了口氣。

他並非瞧不上《膠東文學》,但文學界一個最殘酷的現實就是,好稿子永遠都是被名刊壟斷的。

在莊重文文學獎這種重要的評獎活動中,絕大多數提名作品都出自於《收穫》《人民文學》《十月》《當代》《花城》等一線文學雜誌。

剩下的小部分則由《燕京文學》《滬上文學》《河北文學》《四川文學》等這些二線文學雜誌佔據。

像《膠東文學》這一級別刊物發表的作品,幾乎不可能出現在提名名單當中。

在李拓的印象裡,本屆評獎五十多部提名作品可沒有來自《膠東文學》的作品。

盧俊峰的那位朋友,也不知是從哪裡聽來的訊息,假的太離譜了。

又或者可能是抱著一種「范進中舉」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