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愛具體的人,不要愛抽象的人。要熱愛生活,而不是愛生活的意義。”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一旁的陶玉墨聽完立刻覺得不明覺厲,姐夫真不愧是當作家的,隨口一句就是這麼深刻的話。

“姐夫,你這句話說的太好了!”

林朝陽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你可讀點書吧!這是我說的?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說的。”

聽到他的奚落,陶玉墨頓時感覺臉上發燙,嬌嗔道:“我又不是讀中文系的,哪知道這個基那個基的?”

其實陶玉墨真算不上不學無術,這年頭哪有大學生不是文學青年的?

只是相比之下,她的閱讀量沒有那麼高而已。

兩人隨口聊了幾句,陶玉墨去自習室看書,林朝陽繼續工作。

快下班的時候,洪子成來圖書館找林朝陽。

“朝陽,下班到家裡坐坐?”

“有事?”林朝陽問。

洪子成道:“也沒什麼。我跟謝勉這兩天正好看了你的新,想跟你探討探討。”

“那好,等下班我去你家。”

下班之後,林朝陽如約來到燕大講師們住的筒子樓,就在學生宿舍32號樓的邊上。

進樓門左拐,穿過昏暗的樓道,居中靠南有間宿舍,就是洪子成的家。

這會兒趕上飯點兒,樓道的公共廚房處瀰漫著煙火氣,整棟樓內都飄著飯菜的香味。

洪子成的家是個單間,面積也就是十五六平方米。

林朝陽來的時候,謝勉已經在這裡了。

除了謝勉,77級中文系的幾個學生也在這裡,分別是陳健功、劉志達和黃子平。

他們仨裡有兩個是燕京的,另一個寒假要勤工儉學。

對於燕大的學生們來說,到老師家來做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尤其是中文系的宿舍就在32號樓,與講師們住的筒子樓距離還不到一百米。

林朝陽一來,第一個話題自然落到了《梵高之死》上。

洪子成拿出了幾頁稿紙,這是他給《梵高之死》寫的評論文章,打算投給文學評論雜誌。

文章標題叫《:藝術與歷史的對話》,裡面這樣寫道:

《梵高之死》的魅力源自作家對藝術作品的深刻解讀和對梵高的重新解構與演繹。

這場跨越時空的文化之旅激發了讀者對藝術和歷史的濃厚興趣,也向世人展示了梵高這位偉大畫家的生前遭遇。

不僅帶給了讀者關於藝術與信仰的深度思考,也承載了深厚的文化價值與思想內涵。

洪子成的評論充滿了對《梵高之死》的溢美之詞,他當著大家的面拿出來,讓林朝陽這個作者都有些不好意思。

“子成兄,誇的太過了。”林朝陽謙虛道。

“不誇的好一點,我這文章怎麼發表?怎麼賺稿費啊?”洪子成玩笑道。

眾人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三九嚴寒,冬日的寒風凜冽,火車緩緩行駛在鐵軌上,車輪與鐵軌的碰撞聲在空曠的田野中迴響,在漆黑一片的夜裡格外的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