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而所有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權力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賈原想要翻身,就要從根兒上改換天地。

他需要尋找同盟,還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而若說比趙明煦還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非先帝太子,如今的峴王莫屬。

峴王和先皇后一直住在京西別院,他們一個曾經是儲君之尊,一個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如今卻不得不屈居在這小小的別院之中,相依為命。

雖然趙明煦並不曾苛待,但與從前相比,依舊是天壤之別。

“太傅大人怎麼會來這?”先皇后胡氏淡淡道,眼中是看透一切的淡漠。

“老臣給皇后娘娘請安”,賈原卻是行了個大禮。

胡氏略側了側身子:“太傅大人不必如此,本宮早已不是從前的皇后了。”

賈原起身,望向上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怎麼不見太子殿下?”

胡氏一愣,隨即聲音都冷了幾分:“賈大人喚錯了,這裡沒有什麼太子殿下,只有峴王。”

賈原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皇后娘娘難道真的甘心嗎?”

“太傅大人在說什麼,本宮聽不明白”,胡氏起身,直接道,“還是請回吧。”

“皇后娘娘!”賈原不自覺提高了聲音,“娘娘難道不覺得,大皇子和太子的死傷太過巧合了嗎?怎麼偏偏那個時候,陛下病了,大皇子戰死,太子也……”

“那又如何?”胡氏壓抑著情緒,說的話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大勢已定,我們母子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況且辰兒他……辰兒他……他心智如同幼兒,多少太醫都束手無策。”

“太子殿下傷的是心智”,賈原沉聲道,“身子卻是好的,若是娶妻生子,誕下的便是先帝長孫。”

“你……”胡氏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皇后娘娘!”賈原提高了聲音,“若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呢?先帝雖然身子不好,但也不至於突然之間便病重嘔血,御駕那麼多親兵隨侍,偏傷了太子殿下,這一切必是有心人設計的,他害死了先帝,又將太子害成這個樣子,娘娘您難道就不想報仇,奪回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你說這些可有證據?”胡氏極力壓抑著低吼。

“先帝病重時,太醫院曾懷疑過是中毒”,賈原緩緩道,“皇后娘娘不會不知吧。”

“可是終究沒查出什麼。”胡氏道。

“若是老臣能夠找到他害先帝的證據,又當如何?”賈原問。

胡氏深吸一口氣,終是開口:“若真如你所言,本宮便是拼上性命,也要為先帝報仇。”

“好。”賈原低呵一聲,躬身行禮,“老臣會將證據呈到娘娘面前的。”

從京西別院離開,賈原也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回到府中便吩咐心腹下人,去尋找當年給先帝診脈的太醫,查問脈案。

並且在“中毒”這一點上往深裡查。

一切都在悄然無聲的進行著,而隨著查問的一點點深入,賈原漸漸有個猜測,會不會這毒並不是在吃食上下的,而是用了別的什麼方法,或是接觸,或是呼吸,或是旁的途徑。

賈原記得步尚書之子步雲霆在這方面頗負才名,尋了個機會,便去步府登門拜訪。

當然,他此來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想要拉攏同盟,曾經權傾朝野的兵部尚書,如今亦是強弩之末,幾乎要被架空了權力。

而此時的兵部尚書,其實也處在糾結之中,這半年多來的形式他看得清楚,步雲霆說當初的話也時常回蕩在耳邊,他當然是不想退的,可是有句俗語說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真到了無可奈何的時候,他也不得不退了。

正糾結著,卻得下屬稟告,說賈大人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