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宣帝在人走後,嘔出一口濃血,吐在興慶殿的地磚上,沾染一片殷紅。

太后無計可施,被軟禁在慈壽宮,震驚於大兒子的絕情,又想到小兒子即將面臨的命運,終究不堪重擊,真的病倒了。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八月十四,聖駕出發前往玉山太廟,祭祀祖宗天地,太子及一眾宗室大臣隨行,與往年不同的是,清親王今年也在隨行之列。

對於今年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許多人猜測,或許是皇帝要重用清親王的預兆,前往玉山的一路上,正宣帝更是時常召喚清親王,隨侍左右。

八月十五,一應祭祀儀式完畢,正宣帝敬告天地祖宗後,便準備返程離開。

趙明煦看著遠遠的皇兄的身影,心中微哂,等到祭祀之後再對自己動手,是為了減輕一些罪惡感嗎?你也怕百年之後,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曾經,這個人也是個好兄長,帶自己騎過馬、拉過弓,可如今,皇位橫亙在兩人之間,他們兄弟,註定回不去了。

御駕一路西行準備返京,行至玉山以西時,突遭前朝叛黨攻擊,陳王舊部的旌旗飄蕩,突襲皇帝御駕。

雙方交戰,帝部只有五千精兵,面對漫山遍野的前朝餘孽,損失慘重,太子更是重傷昏迷。

正宣帝驚怒交加,此刻再也顧不得處置什麼兄弟,帶著僅餘的幾百人,一退再退,直到玉山以西,再往後便是天險,退無可退。

王室宗親大臣們被困於此,趙明煦也在其中。

“外面情形如何?”

“陛下,三面楚歌,訊息恐難以傳遞。”

“派精兵前往,務必將朕被叛軍圍困的訊息傳至上京。”

“是。”

此時京中仍舊一片歌舞昇平,殊不知一眾喬裝改扮的精兵,早已陳兵十里之外,阿策帶領一小隊人馬,先行潛入上京。

清親王府中,賈喬兒手中捏著一封信函,眼中滿是怒火熊熊:“竟然是她!”

丫鬟跪了一地,並不敢說話,賈喬兒剛剛得知,胭脂閣的東家宋琉璃,便是清親王在興坪一直寵幸的女子,她雖然對趙明煦無意,卻也絕不允許有人染指這個男人。

“將那賤人給本宮抓來!”賈喬兒狠狠道。

“是,奴婢遵命。”

胭脂閣中,琉璃好生生的在做生意,忽然湧進一隊兵馬,二話不說便抓了她。

“你們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為何抓人?”魏紫一驚,連忙上前阻攔。

為首的兵士大呵一聲:“清親王府抓人,閒雜人等退散。”

清親王府?琉璃心中一動:“可是王妃用了胭脂閣的東西,有什麼不妥?”

“去了你就知道了”侍衛絲毫不容情,冷聲吩咐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