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當是口紅呢。”琉璃自言自語,將這隻“山寨”口紅又還給了小販。

小販也不惱,反而笑著道:“瞧您說的,我這小攤哪賣得了那般金貴得東西,便是秦淮河上最頭等的花魁,要弄到一隻口紅也是不易呢。”

“這般金貴?”琉璃笑問。

“可說呢,連皇上的嬪妃們都喜歡得緊。”小販朝東邊拱了拱手,接著道“原先還能從上京的鋪子裡買到,現下連鋪子都不開了,更是一隻難求啊。”

這小販絮絮叨叨,琉璃只是笑,若是叫這小販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口紅的創作者,身上更是帶著四五支口紅,更不知作何感想了。

不過出門在外,合該低調處事,琉璃不欲張揚,辭別了小販,蹬上馬車,繼續往城裡逛去。

“十里秦淮燈火燦,樓臺亭榭繞河堤;笙歌濃酒盈朱雀,古籍奇珍滿烏衣”若說這金陵城,最負盛名的當屬秦淮河。

碧波盪漾,其上游船三兩,不時傳出歡笑聲。

“這就是金陵啊!”琉璃望著秦淮河中裝點美麗的船隻,不由心生感慨,“果真繁華熱鬧,比咱們興坪不知強了多少倍去,真該讓家裡那幾個小的也跟出來長長見識。”

只有見識到了外面的天地,才知道,從前所煩擾的種種與這曠遠天地相比,是那樣渺小不值一提的事兒。

“這還是白天,到了晚上秦淮河上更熱鬧呢。”周小樹笑道。

“待咱們安頓好了,晚上定要出來好好逛逛。”琉璃難掩興奮。

周小樹卻難得的露出一絲為難神色:“只是二孃身為女子,怕是……”

琉璃自然猜到他的意思,秦淮一地,各種青樓妓館頗負盛名,前世影視作品表現得還少嗎?

“放心,我自有法子。”琉璃笑道。

兩人為了方便,姐弟相稱,周小樹也不是頭回來金陵了,很快尋了個熟悉的客棧安頓下來。

等到了晚上,他才明白,琉璃所說的法子是什麼。

只見琉璃換下了原本的羅裙輕衫,穿上一身月白長衫,頭髮全挽了起來,簡直一副男子打扮。

“如何?”琉璃手搖一把摺扇,好一個翩翩俏郎君。

“只怕秦淮河上的小娘子都要被二孃迷了心竅去。”驚訝過後,周小樹笑著打趣。

“誒”,琉璃啪的一下開啟摺扇,“小樹該叫我二哥才是。”

周小樹忍俊不禁,做了個揖禮,拿腔拿調的:“二哥,請。”

“嗯。”琉璃搖著摺扇,一馬當先往這秦淮的最最繁華之地走去。

她就像初入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這裡瞧瞧,那裡看看,看哪都新鮮。此刻她的心中,什麼趙清和,什麼初戀統統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滿眼都是十里秦淮的燈紅酒綠。

“那艘畫舫好大啊,我們去瞧瞧!”琉璃發現了一處最大的船,燈也最亮堂,直直的便奔著那處去了。

“等等我。”周小樹緊隨其後,跟著琉璃去。

誰知到了近前,兩人卻被攔了下來:“二位請回吧,這家畫舫已被我家公子包下了。”

“這麼大一艘畫舫,都包下了?”琉璃心道,這公子出手挺闊綽啊。

“廢什麼話,趕緊滾滾滾!”另一名僕役打扮的人卻不像剛才那人那般有禮,揮著手呵斥琉璃兩人。

“你這人,怎麼這般說話?”周小樹趕忙上前,護住了琉璃。

“怎麼?不服氣?”那僕役盛氣凌人,囂張極了。

“你……”周小樹有些生氣。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琉璃忙小聲對周小樹道:“算了,咱們走吧。”

周小樹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不想琉璃平白被人罵。

不悅的看了那蠻橫的僕役一眼,周小樹轉身準備跟著琉璃離開:“走,咱們去別處瞧瞧。”

誰知那僕役卻是個囂張慣了的人,見周小樹瞪他,竟是主動挑起事端:“小子,你給我站住!”

“什麼事?”僕役話音剛落,遠處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向這邊走來,還揚聲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