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爺常年在外,難免有……的時候。”當朝太傅賈原在下垂手而立,回道。

他口中的郡王爺,便是清郡王趙明煦,皇上登基時御筆親封的。

“也是”,正宣帝淡淡道,“那個丫頭查了嗎?有什麼嫌疑沒有?”

“回皇上,卻是祖祖輩輩在大灣村的鄉下人家,若說有特別,便是聽說她發明了些新的吃食,在當地頗受歡迎。”

“嗯。”正宣帝頷首,聽說琉璃確實是鄉下丫頭便放了心,至於什麼吃食的,他根本不在意。

“齊進書的事情呢?查的如何了?”明宣帝又問。

“已經查實,如密信中所言,在他的臥房後頭發現了密室,裡面全是金銀珠寶,齊知縣貪汙的證據,也蒐集到了不少。”賈原道。

“既如此,便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明宣帝闔上了眼瞼,淡淡道。

“是。”賈原拱手告辭,都到了門口,卻又聽上位之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事兒,跟他有關係嗎?”

賈原重新回身,垂首答道:“應是無關的,咱們的暗衛無意間發現的密室,郡王爺怕也是後頭才知情。”

“嗯。”明宣帝再次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賈原卻似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沒有馬上告退。

明宣帝抬了抬眼皮:“太傅可有話說?”

“啟稟皇上”,賈原拱了拱手,道:“雖是事出有因,但郡王爺擅闖縣衙,還打傷數名差役捕快,實在是……皇上要不要?”賈原試探性問,那齊進書上奏的摺子已經到了,只是如今牽扯到貪汙案裡頭,再沒人敢理會。

明宣帝搖了搖頭:“罷了吧,如今母后……若是再罰他,怕是便要同朕翻臉了。”

當今太后,是趙明景的嫡親母親,也是趙明煦的嫡親母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大兒子卻為了皇位,將小兒子“發配”到那般窮山惡水之地,太后自是心結難解,對趙明景心存怨懟。

母子倆只維持著表面的和平,而一旦皇帝這邊再對趙明煦有什麼動作,太后知曉了,定會翻臉。

賈原明白這其中緣由,便也不再說什麼,拱手告辭。

他是兩朝老臣,又曾做過帝師,身份尊貴,皇上體諒他年歲大了,特賜轎攆在宮中代步。

賈原坐著轎攆出宮去,卻在宮門口瞧見了熟悉的馬車——是清郡王府的馬車。

賈原知道里頭坐著的是誰,眼神暗了暗,並未說這麼,進了自家府上的馬車,回去了。

宮中,王德進來輕聲稟告:“皇上,清郡王妃來了。”

正宣帝張目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知道了,你去準備吧。”

“喳。”王德領命而去。

清郡王妃賈喬兒,當朝太傅賈原的嫡女,先帝駕崩前指給當時的太子趙明煦做正妃,本是未來的皇后,誰想風雲變幻,一年之後先帝駕崩,登上皇位的竟是大皇子趙明景。

太子趙明煦被封了清郡王后,無心上京,常年流連在外,獨留王妃守著諾大的清郡王府。

只是她身為太傅賈原之女,身份最貴,也沒人敢輕怠了她,後來更是不知怎地,得了皇后青眼,引為好姐妹,常常能進宮陪侍左右。

得皇后青眼?王德心下暗暗搖頭,只怕皇后恨她還來不及呢,至於這清郡王妃為何常常入宮,佛曰: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