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同李家的合作,也是杜克當下無法拒絕的誘惑。

如果沒有李家的加入,至少可以預見的幾年內杜克他們是別想進入大陸的這個能源供應市場,不管他的反應堆有多先進也沒戲,至少同這個市場沒有關係。

雖然杜克有信心從第三世界國家開啟缺口,進入這個大有前途的大市場,現在世界上缺電的地方多了去,總有需要廉價電力的國家和地區,但是這條獨立自主之路走起來,比起與李家的合作並不見得就有多容易,反而可能要更加艱難得多。

因為要在不同的國家開啟缺口,杜克他們必須同更多人合作才有可能成事,對於第三世界的大多數國家來說,在基礎設施方面國內一樣都有不同的潛勢力把持。

杜克能夠想到的開啟缺口的方法,其實無非就是以錢以利開路,同當地有影響力的潛勢力進行合作和利益共享。

除此之外,別無其它途徑可以選擇。

採用這種方式比起同李家的合作來看,需要做的事情更多,而且其中每一個合作中間的風險其實比起與李家的合作來說一點都不會少。能夠用錢開啟缺口的地方,通常你也不能完全指望法律和協議。沒有一個強硬的靠山,黑吃黑的事情很難避免。

馬克思老早就說說,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會使人不顧一切法律;而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會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絞首的危險。對於政局變幻莫測的第三世界國家來說,杜克要想虎口奪食,難度可想而知。

相對而言,在這個方面,李家就算要做點事情,反而不會採用吃相難看的赤果果做法,而是主要採用一些商業上的操作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李家還是願意在規則範圍內一起玩,那麼事情就可以有一定的預測性,如果在規則內都玩不過別人,那就只能夠怪自己蠢,或者怨自己命苦了,弱肉強食,在商業界也不能例外,SAL能夠走到今天,不也是踏著很多知名公司上路的。

在規則內競爭這個方面,杜克對於蔡思強那是越來越有信心了。這幾年火箭一般的發展,急劇膨脹起來的龐大規模,非但沒有摧垮SAL的管理,使得蔡思強失去對於眾多強大子公司的掌控,反而透過一系列收購,完善了高層管理人員中外混搭使用,保證了企業國際化程序快速穩定完成。

獨特的股東結構,充分的授權,使得蔡思強能夠放開手腳,採用優厚的高管待遇和激勵措施來吸引住高階人才,無論是天狼星也好,新諾基亞也好,這些由老外主導經營權的公司,都透過一個集中的管理系統被緊密控制。

建立一個全球化管理系統對於杜克這種計算機天才來說根本算不了,他把架構和關鍵技術解決後,趙建武手下龐大的研發資源很快就完成了這套系統的建設,使得SAL各個子公司人財物的流動,能夠完美地展現在蔡思強的眼皮下。

加上杜克還潛伏在幾十個不同國度投資公司手中的二百多億美元的暗中儲備資金,可以說在管理和資金方面,SAL不會給人留下多少可以攻擊的破綻。

“劉老爺子,這些東西對我來說,真是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只不過是想按照規則規規矩矩做事,乾乾淨淨的賺錢。”想通了這些,杜克心情也從初期的震驚和迷茫中清醒過來。可是為什麼劉老爺子會突然給自己上這麼一課呢?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為什麼今天我會同你說這些?”劉老爺子彷彿看透了杜克內心的想法。

杜克倒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直截了當,不禁尷尬笑了笑,他的演戲功夫比起蔡思強來的差距,遠遠超過了奧斯卡影帝同金雞影帝之間的距離。何況面對眼前這位好像可以洞察一切的老者。

“兩個方面的原因,”劉老爺子伸出兩個手指頭,“第一,現在軍方在很多方面都用得到你技術上的突破;第二,在某些時候,我也需要借你的經濟影響力張目。”他說得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不過這話還是太簡單,杜克在等他進一步的解釋。

“技術上的事情不必細說了,新型材料、機床、計算機,現在又加上核能,這些技術通通都是我們現在制約新型武器裝備問世的短板,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產品的變化,你就明白對於我們有多重要了,在應用了新城特鋼和希林頓公司的新型材料後,我們的生產的航空發動機樣品質量和效能已經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劉老爺子說道這裡,心情顯然有些激動了,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度,“杜克,你知道嗎,這個東西制約我們的戰鷹發展已經幾十年了,現在終於算是看到了了徹底解決的希望。如果這個新樣機透過更長一段時間的測試,我們就能夠定型生產了,說起來這個還需要你繼續配合,拿出更多更好的材料來。”

這個方面的資料杜克倒是瞭解不多,他不是什麼軍迷,自然不知道國內的主流戰機中,由於航空發動機質量和效能滿足不了需要,一直依賴進口,基本上戰機的數量和核心效能引數,對方都可以透過這個發動機進行推導和限制。

這種受制於人的滋味,對於劉老爺子這位一直負責裝備工業負責的人來說,可真不好受啊,否則說起這些東西也不至於如此激動。不過對於新型材料來說,就算劉老爺子不提,杜克也會繼續投入研發下去,他的蓮花堆要推進到更大功率,需要的材料效能比起這些軍工來說那是一點都不差。

“第二個方面,就是經濟方面的原因了,由於軍隊體系特殊,不便參與經濟方面的事情,很多軍工企業都已經轉制歸屬到地方上,而自己那幾個不成器的孩子也在這個方面實在缺乏能力,所以在經濟方面,一直缺乏有影響力有份量的經濟力量來支撐自己的主張,導致在某些涉及到投資的事情上就很難說得起話。

比如新型材料研究方面的投入,我雖然呼籲了很多年,但是一直沒有一個夠分量的集團肯大力投資,等於白說。好多軍工方面關鍵性的材料,我們一直沒有能力生產,直接導致我們的一些關鍵裝置沒法突破。

所以我需要有人支援,當然不是說所有的都由一家投資,而是在有了先期投入有了一定成果後,就能夠方便爭取到國家的政策性支援,擴大這些成果的生產和研究了。比如你的機床產業,一旦突破技術壁壘,我就好張口要政策,將其中有一定產能而又有相關技術基礎的企業兼併到沈大機床去,儘快形成規模化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