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布木布泰正在享受一言以決的快意,忽然,急報就來了,而且還是八百里加急。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是八百里加急,她就立刻想起了那個死胖子,感覺不是一個好事情。不過她也僅僅是這個感覺而已,並沒有想吐血的感覺。

倒是代善,一下就從瞌睡狀態回過神來,似乎養足了精神,立刻拿過八百里加急的訊息看了起來。

布木布泰就看著他的臉色,見他一看之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她就知道,連代善都覺得事情不妙,於是,就連忙問道:“禮親王,可是壞事?”

“明軍突然從海上而來,攻打蓋州。”代善回答了一句之後,緊皺著眉頭,想著這個事情。

布木布泰聽了,連忙問道:“要緊麼?可別像金州一樣,突然就被明軍攻下了!”

一聽這話,代善不由得立刻想起了金州那一幕,感覺有點扎心。

布木布泰見他神色有點特別,立刻回過神來,頓時,有點尷尬地解釋道:“禮親王不要誤會,本宮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

代善搖搖頭道:“太后放心好了,蓋州乃是大清重要的門戶,駐紮了兩萬軍隊,明軍渡海而來,軍力必定不多,短期內,應該不會有問題。”

聽到這話,布木布泰便鬆了口氣。軍國大事,她是不懂的,既然代善說了沒有問題,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了。

不過,代善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但是,援軍還是要派的,可以從海州就近派出援軍。不過海州絕對不能有問題,派出的軍力,還要遼陽這邊補充才行。可惜沒有騎軍,增援不能迅速,好在能堅持一些天,倒也沒什麼。”

“禮親王久經沙場,對於戰事料事如神,皇帝還年幼,一切就全憑禮親王做主了。”布木布泰說這話的時候,調動自己的情緒,使得這話能更真誠一些,如此,就能讓代善更忠心地為她母子做事。

果然,代善聽了,心中感動,立刻躬身行禮道:“太后放心,一切交給老臣便可。之前謀劃草原戰事的時候,也是有考慮過遼東遇襲的情況,老臣心中有數的。”

布木布泰聽了,就完全放心了,真要說話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殿外又傳來急促地腳步聲,同時傳來的,還有內侍尖細的聲音:“蓋州八百里加急……”

“……”布木布泰和代善聽到殿外傳來的聲音,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皆是無語,其中代善還多了擔憂。

這麼短的時間內,又來八百里加急,真不是好事啊!就彷彿看到了先皇在世時候的一幕。

急報呈上,自然是代善先看了。布木布泰還是盯著代善的臉色,以此來判斷事情的嚴重程度。

只見代善只是拿到急報一會,那臉色就變得慘白了,頓時,布木布泰心中一急,連忙問道:“禮親王,可是蓋州戰事出現什麼問題了麼?”

代善聽到,抬起頭來,有點苦澀地說道:“蓋州要丟了!”

“什麼?”布木布泰雖然不懂軍事,可多少知道,蓋州一丟的話,海州就在明軍的兵鋒之下,而海州可是遼陽門戶鞍山驛堡的最後一道屏障來的,於是,連忙追問確認道,“不是說蓋州有兩萬大清軍隊的麼?”

“有兩萬大清軍隊是不假!”代善的聲音,根本就沒有一點底氣道,“但是,明軍火炮數目極多,光是紅夷大炮,就有百門之多,轟了一天,蓋州城頭又如何經受得起這麼長時間的轟擊。且明軍似乎不在意蓋州城損,還用上了別的火器,城中守軍措不及防下,死傷不少。最為重要的是,傍晚時分,明軍在海上又來了援軍。”

“啊……”布木布泰一聽,頓時,有點急了,連忙問道:“那怎麼辦?”

“我大清不善守城,可出城野戰,明軍又有車營防禦,光靠步軍,實在是坑不下這樣的烏龜殼。”代善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要對付這種明軍,唯有騎軍配合,在明軍行軍時候,才能容易破之。”

布木布泰一聽,頓時就有點傻眼了,連忙說道:“可……可是我們大清的騎軍,已經派去草原上了啊,要不,立刻去把騎軍召回來?”

“不用!”代善聽了,搖搖頭道,“草原戰事,不能半途而廢,蓋州守不住的話,就讓他們且戰且退,退回海州防禦好了。等草原戰事勝利之後,騎軍回援。明軍敢要追到海州,就斷其後路,正好再打一次勝仗。”

“哦,好,好!”布木布泰聽了,便又鬆了口氣,心中想著,希望禮親王沒有老糊塗,事情真能這樣就好了。

這麼想著,她便再次強調道:“本宮對於這些事情,都是不懂的。禮親王久經沙場,自然善於處理軍國大事,如今這些事情就拜託了!”

“太后放心,老臣鞠躬盡瘁,絕不會有負太后之託。”代善聽了,立刻恭敬地回禮,同時保證道。

蓋州遇襲,雖然明軍火力兇猛,從中能看出,後續從海上增援,可能還是會有。說不定,是明國皇帝親自領軍來了。不過問題應該不大,最多是丟了蓋州而已,只要海州能守住,那就沒有問題,等騎軍凱旋,就能反攻了。

代善心中思考著蓋州戰事,覺得他要應付是沒問題的。

不過,建虜這邊,一旦倒黴,自然不會只有一個壞訊息。

他還沒有回覆蓋州的加急奏章,就聽到殿外又傳來了急促地腳步聲,內侍尖細的嗓音,格外的刺耳:“報,秀巖城八百里加急……”

一聽這喊聲,代善頓時就傻了,怎麼遼東腹地的秀巖城也來湊什麼熱鬧,竟然發八百里加急了?

這一次,他甚至都沒等內侍呈給他,就急急地走到殿門口這邊,一把奪過八百里加急的奏章,也不給布木布泰走個流程,就急急地看了起來。

珠簾內,布木布泰不由得前傾了上身,似乎想站起來的樣子,心中也有點急了,看不到代善的臉色,就趕緊問道:“禮親王,什麼情況?”

聽到問話,代善緩緩地轉過身子,似乎這個動作非常耗力氣,讓人看了,就感覺非常地艱難一般。這一下,布木布泰的心不由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