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感覺,此時的代善,就如同一個火藥桶一般,誰要有什麼舉動,惹到了他,肯定會來個大爆炸的。平白無故的,誰也不想把代善推到對立面去。就連嶽託,此時也不敢去惹他爹。

不過,他們對代善的感覺,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了。真要說有多怕的,那也沒有。畢竟代善手中並沒有兵權,三千敗卒?還不是精銳,一旦打起來,連塞牙縫都不夠。

正在這時候,忽然外面傳來喧譁聲,隱隱地,還有馬蹄聲和刀槍劍戟碰撞的聲音。

外面打起來了?這些親王一聽,都不由得有點吃驚,握有兵權的豪格、多鐸和嶽託三人立刻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的戒備。幾乎同時,他們三人就想出去看看情況。

畢竟如果其中兩方先打起來,那肯定會便宜第三方的。

然而,就在這時,殿外已經傳來急促地腳步聲。還沒等他們出門,外面就有人衝進殿裡來了。

眾人定睛一看,卻是一群頭上綁著白帶的黃馬褂。為首那人,眾人也都認得,是皇太極的心腹侍衛首領鰲拜。

沒錯,就是鰲拜回來了。皇太極死了的訊息,並沒有人通知他,因此直到很後面之後,他才獲悉皇太極駕崩的訊息,於是,他立刻領軍趕了回來。

他的手中,如今掌握著皇太極生前為對付東江軍而暗中佈置的精銳,皇太極沒有收回旨意,那這支精銳就是由他統領的,軍中頭目,也都是皇太極的親信,如此目的,當時只是為了儘量不走漏訊息。如今,卻有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見鰲拜領著一堆黃馬褂進了殿內之後,一眼就看到了那口棺材,愣了下之後,全都撲過去“哇哇”地哭了起來。

殿內這些親王裡面,唯獨豪格是心中大喜,也立刻跟著哭了起來,喊著“我的父皇啊,你死得好慘啊……”

不過哭得聲音雖然大,可卻沒有眼淚,還不時在瞄著鰲拜。

多鐸和嶽託一見,卻是心中一緊,兩人的眼神一碰,便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互相之間達成了協議,要一起對付豪格這邊。

在原本的歷史上,皇太極死後的奪嫡之爭上,鰲拜也是那個時候登上歷史舞臺,成為了滿清歷史中一個舉重若輕的人物。當時,雖然沒有東江軍的這個事情,但他也極得皇太極信任,是兩黃旗的護軍統領,態度非常堅定,一定要擁護皇太極的兒子成為下一個皇帝。也是因此,鰲拜之前並沒有多少名氣,卻眨眼卻能成為顧命大臣,託孤大臣,權勢到康熙年間達到了頂峰。

此時的他,也如同原本歷史上一樣。在哭拜了皇太極之後,立刻拔刀要挾,擺明了態度,他們這群黃馬褂誰也不認,就只認皇太極的兒子,才能繼位為大清皇帝。

他的這個愣頭青般的言行,讓多鐸和嶽託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為豪格來爭,那是為他自己爭,有私心,就和他們一樣。但是,鰲拜這些人卻沒有利益瓜葛,他們又不能來搶皇帝做。他們對皇太極的忠心,對大清繼位人選,在很大程度上,那是代表了大清軍卒和百姓的意見。

雖然蒙古人那邊是有兄終弟及的做法,可是,大清已經開國稱皇,和蒙古人終究是不同的。而且皇帝的這種繼位事情,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特別是曾經是大明一部分的建州女真來說,同樣是認同兒子繼位的要多一些。

鰲拜手中有兵權,代善也立刻表達了同樣的看法,又增加了皇權繼位上的份量,這讓豪格看得咧開嘴,就差哈哈大笑了。

但是,多鐸和嶽託,又豈會善罷甘休。

其中多鐸立刻便指著豪格喝道:“就他這熊樣,要是成為大清皇帝,能有什麼作為,是嫌大清死得不夠快麼?”

“對,先皇在世之時,對他評價也低!”嶽託也立刻附和道,“要是他真有本事的,先皇早就立他當太子了,但是,有沒有?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不但沒有成為太子,還經常被先皇訓斥,就這樣的人,又怎麼來當大清的皇帝,怎麼去和明國過招?”

豪格聽得啞口無言,真想咬死這兩個畜生。但是,張開口,沒法咬,也不好反駁,最終他便直著脖子嚷道:“老子就是父皇的種,你們又不是!”

這一下,輪到多鐸和嶽託傻眼了,這貨竟然只抓這一點說,他們也沒法反駁啊,因為他們就不是皇太極的種。

關鍵時刻,多爾袞也開口說道:“豪格能力不夠,德行也不夠,任何一點,都沒法服眾。要是他當了大清皇帝,用不了多久,大清必定被明國擊敗,諸位,你們願意看到這下場麼?”

剛才這夥人攻擊他能力不夠,已經夠讓他惱了,這個多爾袞竟然還加一句德行不夠,豪格一聽,頓時大怒,對著多爾袞嚷開了:“你他孃的,那隻眼睛看到我德行不夠?”

“崇德四年,我攻下明國濟南府,抓獲明國藩王滿門,當時就說了要獻給皇上。”多爾袞冷笑著說道,“但你卻還強行把那些王妃都睡了,你心中可有對你父皇的半分敬意?”

“對,此事我也可以證明!”嶽託一聽,便立刻附和道。

雖然皇太極多半不要,但是,至少在當時,在皇太極做出決定之前,這算是皇太極的女人了,就這,豪格竟然也敢去碰,就算建虜開化不夠,也是不允許的。

這一下,對皇太極絕對忠心的黃馬褂們,頓時個個向豪格怒目而視,竟然綠自己的老子,這樣的人,也配當大清皇帝?

豪格自己都忘記這事了,被多爾袞這麼一提,頓時就傻眼了。

於是,繼位皇帝的這個事情,就僵持了下來,不再一邊倒向皇太極兒子繼位了。這些個人,一邊開始操辦皇太極的後事,一邊繼續就皇位問題展開了激烈的唇槍舌戰。

不過沒有堅持多久,事情便又有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