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文華殿,已經有不少官員在這裡了。皇帝還沒有到,互相之間都在竊竊私語。

“那些糧商低買高賣,原本就是牟利行為,這怎麼和謀逆扯上關係了呢?”

“是啊,皇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事情!一般來說,糧商都是在豐年低價買入糧食,年景歉收了就高價拿出來賣,很正常啊!”

“就算那些糧食囤積了糧食不賣,可以說黑心腸,但也不至於是謀逆吧?”

“不會是被東廠廠公給蠱惑了吧,搞這麼大的案子出來,回頭不又得讓廠衛橫行無忌了?”

“不行,這事一定要好好勸勸皇上,勿聽奸人所言啊!”

“……”

也有官員說著說著,就轉頭看向前面站著的首輔,對薛國觀說道:“首輔,謀逆的話,可是非同小可。要是這區區糧商囤積奇居一事就能定為謀逆,他日還有我們做臣子的活路麼?”

“對啊,首輔,其他事情不說,這個事情,您是當朝首輔,可一定要向皇上要個說法才行!”

“……”

薛國觀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可他的表情卻也表明,他是擔憂的。

他們正在低聲議論著時,崇禎皇帝便到了。

於是,這些臣子互相看看,都用眼神在提示。在見禮之後,都齊刷刷地看向首輔薛國觀。

崇禎皇帝坐在御座上,看著下面,皺眉問道:“諸卿不是紛紛要求見朕麼?怎麼,這見了朕,卻又一個個地不說話了?”

薛國觀自然明白,這是群臣要他這個百官之首先說話。

他無奈之下,就只好咳嗽一聲,跨步出列奏道:“陛下,臣等對糧商囤積糧食而被定為謀逆之事,甚是不解。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事情,乃是臣等不知道的?”

有了他開口,那就好辦了。站他身後的楊嗣昌也跟著出列奏道:“陛下,如今整個京師人心惶惶,要是不給百姓一個解釋,怕是會有所誤會啊!”

“對啊,陛下!”御史劉美才也趕緊出列附和道,“不知道是不是廠衛誣陷這些糧商,這可是要慎重才行。萬一廠衛想把事情往謀逆上扯,給這些糧商家裡丟個十三付盔甲什麼的,或者藏一件龍袍什麼的,那真能把人冤枉死的。微臣建議,如此重大之事,可由三法司會審,廠衛旁聽,如此一來,方才公道,才能彰顯朝廷正義!”

“……”

其他臣子也紛紛跟著出列奏了起來,反正觀點都是差不多。他們不認為就只是糧商而已,能有那個能力造反。同時,他們擔心廠衛會屈打成招,或者丟點違逆之物丟在糧商家裡,以此定了糧商謀逆之罪。

像這種伎倆,其實在這些官員看來,可能性非常大。以前的時候,廠衛又不是沒這麼幹過。雖然不一定要是謀逆大案,可一些行賄受賄的案件,結黨營私的案件什麼的,都有被廠衛這麼誣陷過的。

反而是糧商謀逆,對於他們來說,這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底下這些臣子一個個出來質疑,在太監佇列中的曹化淳,那臉色很不好看。他就知道,自從站到文官的對立面之後,這些文官無賴起來,什麼屎盆子都會往自己頭上扣。

不過當他側頭看了下崇禎皇帝,見崇禎皇帝的臉色並沒有變化時,心中才鬆了口氣。這次的事情,完全是奉旨辦事,連謀逆的罪名,都是皇帝金口欽定的。你們這些文官想賴咱家這裡,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曹化淳心中這麼想著,其實也有點疑惑,皇上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把這些糧商定性為謀逆呢?

坐在御座上的崇禎皇帝,就任由底下這些官員在說,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冷冷地說道:“朕可以在這裡明確告訴你們,這些糧商及背後的人,就是謀逆!朕的廠衛,絕對沒有,也沒那個必要去汙衊他們。至於證據,很快就會給你們看的。”

“陛下,就是這個證據,萬一是廠衛偽造的呢?”劉美才一聽急了,不管前面站著的大佬,連忙問道,“如果是偽造的話,該怎麼辦?”

如果案子移到了三法司,那就不是皇帝說了就能算的。因此,他極力強調廠衛偽造證據的可能性。其他御史聽了,也紛紛附和,反正他們都是言官,說什麼話,都是可以的。

可是,他們沒想到,崇禎皇帝聽了後,卻是冷笑一聲,胸有成竹地說道:“朕剛才已經說過了,就再說一次好了,這次的證據,是不可能由廠衛來偽造的。等朕查獲之後,卿等自知。”

說完之後,他又冷著臉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何事?要是沒有的話,外面的饑民嗷嗷待哺,受建虜肆虐的地方,急需戰後重建。朕都忙不過來,你們可是有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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