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天雕那樣火爆的脾氣,在師兄嚴厲的呵斥下,竟真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所以說一物降一物,卜天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師兄真的發怒。

當然也不是真的害怕,而是在幾十年的逃亡生涯中,他已經習慣了段仇世拿主意,習慣了聽從段仇世的指揮,卜天雕雖然脾氣不好,但並不傻,多少次的危難已經證明了段仇世的眼光和智慧,每當他不知道怎麼抉擇時,聽段大腦袋的,沒錯。

卜天雕閉上嘴後,段仇世鄭重地對丁鵬躬身做了個大禮,然後說道:“鄙師弟魯莽,還望丁兄勿要怪罪。既然我師兄二人決意投靠丞相,而丞相又指令由丁兄全權負責,自然凡事要聽丁兄的。再者,我觀安歸烈剛愎自用,實乃不到黃河不死心之人,這樣的人勸或阻都無用,只有依丁兄建議,徹底將他滅掉,才會萬無一失,不留後患。”

丁鵬點點頭:“段兄所言不差,為免節外生枝,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機會殺了他,再想辦法在扦泥城造一些聲勢,讓外界都知道他是因和大月氏結盟而被殺,這樣又可以震懾後來者,如果不然,再來一個什麼將軍大臣的,又提議結盟,難道咱們殺個沒完沒了不成?”

“正是!”段仇世大表贊同:“丁兄深謀遠慮,段某實在慚愧。”

丁鵬笑道:“段兄謬讚,不敢當。既然大的方針已定,段兄足智多謀,可否說一下如何具體執行?”

卜天雕聽他們已經談到了具體行動上,知道無法挽回,大聲哎了一聲,乾脆氣呼呼地走遠。

丁鵬眼中殺氣一閃,馬上掩飾,笑道:“貴師弟……”

段仇世忙道:“無妨,鄙師弟雖然性子粗魯,但還知道大局,不會有事的,到時候行動之時他也會全力以赴,只是讓丁兄見笑了。”

丁鵬想了想,問道:“那大月氏的使者有幾人,防衛如何,是否有高手?”

段仇世明顯有備而來,乾脆說道:“使者隊伍總共有十三人,除侍婢奴僕外,有七名護衛,其中三人應該是武道好手,只是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奇怪的是還有一個漢人做副使,憑感覺段某認為這個人也很難纏。”

丁鵬忽然想到當日圍攻白衣少女的那幾個異族人,據阿依蓮說其中一個就是大月氏王的侍衛,叫什麼哈比圖,還有那個高帽男,武功也非比尋常,如果不是被白衣少女的武功來路驚到,恐怕還不容易敗戰。

丁鵬將記憶中哈比圖和高帽男的穿者打扮形容了一下,段仇世馬上道:“就是他們!那個異族武士是三大護衛之一,你說的那個戴高帽子的就是漢人副使,這個傢伙真是數典忘祖,竟然幫色目人來對付中原王朝。”

隨著段仇世的認定,丁鵬心中踏實下來,如果只是高帽男和哈比圖那樣的貨色,憑著自己和點蒼雙煞,要收拾他們可以說是十拿九穩,只是不知其中還有沒有隱藏其他高手。

丁鵬謹慎說道:“這幾個大月氏人小弟雖沒有和他們親自交手,但曾目睹過他們的武藝,憑著段兄卜兄,咱們足可應付,就是擔心其中還隱藏高手,段兄這次回去,務必要再試探一番他們底細。直到有了確定把握,咱們再動手!”

段仇世點點頭,隨又憂慮道:“將軍府戒備森嚴,又有精甲強弩守衛,這些大月氏人平日足不出戶,只怕不好對付他們。”

“那就將他們引出來!”丁鵬沉聲道:“這個咱們慢慢想,找一個合適的緣由將安歸烈和這些大月氏人引出城外,然後一舉將他們全部擊殺。”

段仇世心中一動,說道:“那正使手無縛雞之力,卻貪圖遊玩風景,我聽府中伺候他們的下人說,他幾次打聽城外輔日海,看情形是想要遊玩一番,不如我尋機鼓動將軍邀他們去水邊遊耍,到時候咱們趁機……”

段仇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但做了個殺人的手勢,丁鵬明白其意,輔日海就是羅布泊,在這個時代還不是乾枯的沙漠鹽沼地,而是一片浩瀚的水澤,是樓蘭國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海,時人形容為“廣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減”,非常巨大廣袤,因此一些地方比較偏僻幽靜,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丁鵬笑笑,開了句玩笑話:“此計極佳!段兄真是厚道,為他們找了處好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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