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鵬同樣賞了老趙一顆九花玉露丸,此藥雖然靈驗,但不是那種稀世奇珍煉成的神藥,藥效發揮需要一個過程,傷勢也不會瞬間復原,所以暫時來說,陳趙兩人基本上算是失去了戰鬥力。

服下九花玉露丸,陳定方氣色稍好,急忙將近日情況一一向丁鵬彙報。

庫爾班訂下比鬥之期後,前幾日又送來了一份戰書,上面寫著比斗的要求及約定,說是商議,其實只不過是人家決定後的通牒,陳定方這邊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怎麼比,比什麼,完全由人家定,陳定方派僱傭的下人給丞相於時送了一份信,但是也沒有得到他的回應,估計庫爾班已經說服於時暫時不插手此事。

丁鵬聽後,冷笑道:“看來對方是吃定咱們了!”

陳定方添油加醋道:“那個番僧實在可惡,本來弟子一切進展順利,眼看計劃將成,沒想到半路上衝出這個傢伙,致使計劃暫時中斷,丞相於時那裡也對弟子有了另外看法,這些時日弟子幾次派人求見,都得不到回應,想來庫爾班那個混蛋肯定在於時面前進了讒言……”

在旁邊站立的李坤怒道:“這個庫什麼來著,竟然敢動我們星宿弟子,這次師尊親自出手,定然打的他落花流水,以後見了我星宿門人就得屁滾尿流,有多遠躲多遠。”

一直沉默的老趙突然開口道:“師父不可大意,庫爾班派遣的兩名殺手雖然被弟子擊退,但武功實不可小視,尤其是他們內功深厚,掌力古怪兇猛,即便正面對戰,弟子也沒把握穩勝他們一人,如果不是他們不瞭解毒功,弟子拼死反擊又是出其不意,恐怕上次誰勝誰負實難預料。他派遣的殺手已經如此,庫爾班此人恐怕更深不可測,望師父謹慎對敵。”

王好兒也道:“弟子上次和一賊人交手,數十回合不分勝負,後來要不是趙師兄得手,賊人被同伴之死驚擾,恐怕也不會被弟子的抽髓掌打中胸前。再者,庫爾班盤踞扦泥城十幾年,如果沒有一點真才實料,也不可能得到眾多信徒擁戴,於時也不會將他倚為臂助。”

李坤本想拍個馬屁,竟被師弟反駁,心中惱怒,不過他最擅長見風使舵,馬上轉口道:“兩位師弟所言極是,按照前期弟子收集到的情報看,庫爾班出身薩迦宗,該宗派精擅護法佛功,其宗派活佛巴依喇嘛被稱為烏孫第一高手,庫爾班出其門下,武功自然非同小可。不過諸位師弟也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次師尊親自出馬,拿下庫爾班自然不在話下,即便是那巴依喇嘛來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實力和師父比鬥……”

丁鵬抬手,阻止了李坤繼續吹噓,開口道:“老趙,你在三人中修為最高,又是親身經歷戰鬥,你說一下對方的武功特點。”

老趙說道:“兩個偷襲的賊人,都是西域番人,一個使伏魔杵,一個用肉掌。他們的招式力大威猛,招數直來直去,與中原武學迥異,變化倒不精妙,但是力量很強,內力雄厚。那使掌之人被我一記七陰指點中,猶自還能打我一掌,掌力雖沒有毒,但力道雄渾,中掌後身體痠軟,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震散了,弟子受傷後開始幾日聚氣運功都不能,直到七八日後方能勉強運功療傷,緩緩將那股力道從身體驅逐,直到今日餘勁還有殘存,可見對方掌力之霸道。至於那個使伏魔杵之人,除了力氣較大外,倒沒有多少特別之處。”

丁鵬嗯了一聲,看向李坤,李坤會意,馬上道:“薩迦宗有一門叫做毗溼奴之力的功夫,傳說有神佛的力量,能做到種種不可思議之事,雖然這些傳說往往言過其實,不過這門功夫確實非常厲害,巴依喇嘛曾用毗溼奴之力打傷了蒙古前國師金山巴根,金山巴根逃回蒙古後受傷痛折磨整整三年,最後還是吐血身死,可見這門功夫確有詭異之處。”

丁鵬招手讓老趙過來,他將手掌按在老趙丹田,仔細感受對方身體情況及內力變化,如果李坤的情報沒有問題,那麼毗溼奴之力應該有騷亂內力正常運轉,進而侵襲身體的作用,否則蒙古國師金山巴根不會遲遲無法恢復傷勢,最後還一命嗚呼。

但是奇怪的是,丹田毫無異常,內力運轉也基本正常,丁鵬心中一動,又將手掌撫在老趙額頭,感應他泥丸宮中的真氣變化。

果然有異常,本來老趙泥丸宮中只有元元真氣,可是這時,他的泥丸宮風起雲湧,元元真氣不停翻騰纏繞,將一股詭異的異種力量困在中間,慢慢融化。

丁鵬終於明白了,老趙當日所中的應該就是毗溼奴之力,之所以他沒有死掉,傷勢也沒有繼續惡化,就是因為元元真氣救了他一命,元元真氣非常神奇,在毗溼奴之力入體後,毗溼奴之力干擾了內力正常運轉,導致老趙前幾日無法運功療傷,但是元元真氣及時判明敵我,迅速反應,將這股毗溼奴之力慢慢引導到泥丸宮中,然後將它們困死,慢慢研磨鍊化。

丁鵬沒有將真相說出來,而是冷笑道:“老趙中的果然是毗溼奴之力,不過對於我星宿來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我星宿毒功包羅永珍,可輕易剋制它,這也是老趙能堅持到本座趕來的緣故,放心吧,待會為師便為你清除隱患,你的傷勢不日可愈。”

老趙跪下感激,武功修為是他現在最重要的東西,自中了毗溼奴之力後,他雖然表面鎮定,其實心中不時惶恐絕望,如果失去武功,真還不如殺了他為好。

陳定方看丁鵬輕描淡寫便化解了難題,信心大增,開口道:“師父,明日便是比鬥之日,那可惡的番僧提出比鬥之項由他而定,不知師父屬意哪位同門出戰?”

丁鵬目光如電,在眾人身上掃了一掃,沉聲道:“你們皆是為師辛苦栽培出的門中新血,眼前大業未成,絕不容有失,因此為師決定明日親自會一會那個庫爾班。”

“不可啊,師尊。”李坤忙道:“師尊萬金之體,不可輕易犯險。”

眾弟子也出聲勸說,丁鵬心中早有計較,笑笑道:“一個小國禿毛驢而已,如果連他都怕了,我星宿派何日才能問鼎中原?你們都不要勸了。”

丁鵬自然不是魯莽之人,對庫爾班這個人雖然知道的不多,情報也有些缺失,但從幾個地方可以判斷,他不是自己對手。一是庫爾班如果真的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對付陳定方几人就不用這麼費事,直接殺了便是,何苦還要比鬥試探?二是,李坤上次的情報,對薩迦宗有些瞭解,照丁鵬的分析,自己目前的實力對付巴依喇嘛可能比較吃力,但是對付一個被薩迦宗驅逐的中低層弟子,應該不算太大的挑戰,如果一個薩迦宗的弟子都能將自己打敗,那麼丁鵬乾脆也不用苦練什麼武功了,這樣的實力再練一百年都趕不上中原那些頂尖高手。

三嘛,就是間接推論,樓蘭國雖然從國王到權臣,都比較重視有能力的異士,也想方設法四處招攬,但收集到的真正有本領的高手真不多,而庫爾班雖然在扦泥城自大地以活佛自居,其實他在這群能人異士中還排不上前位,從這個層面分析,庫爾班不可能是絕頂高手。

丁鵬差不多有八成把握贏庫爾班,這個贏面已經值當冒險一試,做什麼事都有風險,他雖然夢想能做一個幕後黑手,躲在老窩就操控一切,可惜現在星宿畢竟剛剛建立,弟子也只練成一種毒功,實力微薄,這個時候遇到大事,丁鵬只能親自出馬,否則讓弟子們無謂送死,只能影響了士氣,得不償失。

而且丁鵬只要獲勝,就能在弟子們心中豎立更加高大雄偉的形象,以後遇到什麼事,他們也會以丁鵬為堅強靠山,不會輕易動搖,同時也會加大他們對星宿武學的信心和嚮往,更加用心做事,為獲取更高檔武學加倍努力。

商議完畢,丁鵬用自身的元元真氣注入老趙體內,這股龐大的真氣一進入老趙泥丸宮,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將包裹的異種力量完全消滅,等到確保最後一絲異種力量都被煉化後,丁鵬將元元真氣緩緩抽回體內,為了不損傷老趙原本的真氣,丁鵬最後沒有全部抽完輸入的真氣,留下了一點自己的真氣,老趙只感覺全身精力飽滿,不知道一次療傷,自己的力量憑空增加了幾分。

真氣不同於內力,不儲存在丹田,因此不管是練功還是運功對戰,老趙之類弟子都不會發現異常,也不會發現真氣這個自己已經擁有了的東西。真氣可以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保護身體防禦身體,還可以在內力不濟時,真氣迅速動員,出來幫助枯竭的內力加快運轉產生新的內力,也既加快內力生生不息的速度,只有真氣濃厚到一定程度,才會漸漸被身體的主人感應到,至於如何掌握它們運用它們,那就需要一定的體悟或者丁鵬傳授他們操控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