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笑了,我哪兒有這種本事。”歐陽暖壓下眼底的厭惡,口中說得輕描淡寫。

肖天燁在臺階上冷冷盯著賀雨生,心道好傢伙,他還沒完了!看來是居心叵測,別有打算!但歐陽暖怎麼受得了他那副油腔滑調呢?他才聽了這幾句,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一路從京都找過來,可不是來看歐陽暖和別人親親我我的!他為她這樣擔心,她卻藏在賀家,若非他在茶樓上偶然發現了她走出馬車,現在還要到處去找她!他拼命尋找她的時候,她卻和這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在一起,也許還真的曾幫他修改戲本,斟酌唱詞,而這個男人對她也一定是百般殷勤……這樣一想,就像有一把火灼燒著他的心。他告誡自己︰這是瞎想,毫無根據,趕快停止。但他發現,自己的思緒並不受理智控制。歐陽暖那麼深地嵌入他心裡,即使他的心被烤焦煮爛,也已經不能把她從那兒抹去。愈是不願想,就愈是要想,愈是不願在壞處想,就愈是想得危險可怕,直到想出一身一頭的冷汗。

肖天燁費盡心思打聽到賀家的住址,又花了不少銀子打通關節,好不容易找到歐陽暖所住的碧溪樓,可是他打聽到歐陽暖與一位夫人一起住,立刻就猜到此人定是林元馨無疑。

這樣一來,他反而不能現身了。

半夜時分,歐陽暖的房間熄了燈,丫頭們都退了出來各自去歇息,他才悄悄走了過去,剛剛走到門口,那道門就霍地一下子開啟了,“這一次沒有走窗戶?”歐陽暖的笑容很冷淡,眼底深處藏著隱隱的厭恨。

看見她的笑容,肖天燁的心早軟了,他立刻道︰“我沒殺你的表兄。”

歐陽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他在寧國庵,你將來自然會知道。”

“謝謝你。”被烏雲半遮的昏昏月光射來,歐陽暖的眸子在這一瞬間亮的耀目,“我知道你這樣做,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肖天燁原本已經快要露出一個微笑,腦中馬上閃過賀雨生站在歐陽暖旁邊獻殷勤的情景。一想到這,他那顆驕傲的心上被刺傷的地方,又隱隱作起痛來。他競脫口而出︰“此一時,彼一時,我要是知道你在外面過得這樣快活,根本不會為你做這種事!”

那臉上的神情分明是說︰你怎麼敢躲起來讓我找不到你!

歐陽暖微微一笑︰“有什麼事,世子可以進來說嗎?”她微微側身,將他讓了進去。歐陽暖刻意迴避了太子這個稱呼,盡管她已經知道,肖天燁如今已經是太子的身份了。等肖天燁進來後,她嘆了口氣,道︰“世子究竟為什麼這樣怒氣沖沖的?因為我誤會你殺了表哥嗎?”

肖天燁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歐陽暖的話捅到了他心中的隱秘,他的氣息微微有些亂地說︰“你……真的相信我?”

歐陽暖頓了頓,終究還是點點頭︰“你既然說了放過他,就不會再殺他,我感激你。”

“那,你能不能聽我一句話?”

“什麼話?”

“我要你再不和賀雨生來往。”肖天燁一字一頓地說。昏黃燈光下,他面色如淺玉,眉間眼底如深潭,浮浮黃光。那瞳子,卻比烈烈的火還要熱,只一眼就燃盡了一切。

歐陽暖大張著眼,茫然地看著他,好半晌嘴角才慢慢挑起來的笑意消失了︰“我什麼時候與他來往過?”

“我親眼看見你們過從甚密。”肖天燁直截了當地說。

歐陽暖眉心微皺︰“我沒有。”她輕細的聲音彷彿一顆雪落下,剛自嘴唇裡吐出,便快速消失在空氣之中,聽不分明。

“我的感覺不會騙我。因為我愛你,別人對你的愛慕,哪怕一絲一毫,休想瞞過我。”

歐陽暖怔怔的輕聲道︰“我和他之間,連朋友都說不上。”

“你以為你和他這麼說了,他就不會想入非非?才不是!唯一的辦法是,你不再和他來往,不再給他任何希望和可乘之機,他才不得不死心。”

歐陽暖的口氣慢慢冷淡下來,“我住在賀府……”

肖天燁道︰“那就搬出去,我不喜歡你和這樣的人在同一片屋簷下。或者你乾脆就隨我回京都去!”

歐陽暖默默地端詳著肖天燁,她的眉梢眼底漸漸透出了一股嚴肅和憂鬱︰“那我表姐呢?”

“我已經說過,你不該再和鎮國侯府的人牽扯在一起!這是賀家設下的圈套,故意扣住林元馨誘你往裡面鑽!倘若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妒忌和不滿的火苗已在肖天燁體內竄起,因而口氣也變得銳利起來。

“不管你怎麼說,表姐現在現在懷著身孕,需要親人在身邊,我是不會離開她的。”歐陽暖發現,肖天燁從來沒有什麼改變,盡管他為了她放過林之染,也並不意味著他變成了一個通情達理、明白事理的人,他永遠都是用他的意識去控制別人,哪怕是他真心喜歡的女人!

“你心裡永遠只有你的親人,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全都視而不見!”肖天燁只覺得火氣在猛地往上竄,頭腦發熱,手心出汗。他強嚥下一口唾沫,冷峻地說︰“我已說過了,馬上離開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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