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媽媽一聽,不敢置信地對著銅鏡一瞧,頭皮上竟然真的有不少的白色小點,她嚇了一跳,頓時語塞。歐陽可猛地站了起來,面色青白交接︰“媽媽,竟然是你!你怎麼能把這樣的髒東西帶進來!還不快出去!”

芮媽媽壓根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在小姐房間裡伺候,平日裡自然很注重清潔,實在是想不出究竟是在哪裡招惹了頭蝨。她又怎麼會想到,夏雪在她的枕頭上動了手腳呢?

歐陽可雖然看在芮媽媽是她乳孃的份上沒有打罵,卻也將芮媽媽趕到別的院子裡去,表示如果她的頭蝨不除了,堅決不肯讓她近身。如此一來,芮媽媽最少有十天半個月見不到歐陽可,她再三求情,歐陽可都堅持不聽,沒奈何,只能先收拾了包袱去別的院子安置,只等頭蝨除乾淨了再來房裡伺候,臨行前將所有丫頭媽媽們狠狠罵了一通,要求他們院子裡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向她匯報,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夏雪看著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入夜,曹府。

曹榮自從舌頭短了半截,說話變得含糊不清,又被肖天燁差點踩斷了命根子,再加上被皇帝禁足,心中又懼又怕,便老老實實在家呆了一段日子。後來見一切風平浪靜,皇帝也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自從他那處不聽話開始,他就開始到處找法子治療,不知請了多少名醫吃了多少藥,連宮中御醫都請來了,這毛病還是不見好。可他還是不死心,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嘗試。他不能在那些小妾面前失掉了尊嚴,所以他只能逼迫著林元柔來辦這件事。

他努力地鼓勵自己想起往日裡的雄風,他這樣努力著,努力著。果真激情又緩緩到來,他不再顫抖,也不再覺得寒冷。然而就在他這樣努力著,突然間……他知道他還是不行,他完了。

林元柔坐了起來,猛地推開了依然在那裡抽搐不已的曹榮。她已經無法忍受日復一日的這種折磨,一下子變得臉色鐵青︰“你走開,別踫我!你是個廢物。快滾!滾出去!以後再不許你弄髒我的床……”

林元柔的憤怒讓曹榮覺得無地自容,他像是一條喪家犬一樣的跑出門,對著站在牆角的小廝猛地踢了一腳!

“爺,您別生氣啊!爺,奴才幫您打聽過了,有個法子能讓您好起來……”

曹榮瞪大眼楮盯著這個叫桐木的小廝,對方滿臉的真誠︰“爺,奴才有個朋友是一位方士,他練的丹很有效……您要不要試試看……”

曹榮惡狠狠地瞪著他,那目光像是在說如果沒有效果就殺了你一樣可怕,桐木的表情變得惶恐︰“您放心,奴才絕不敢撒謊的,靈不靈,您試試就知道!”

曹榮點點頭,過了片刻又含糊地道︰“歐……陽……”他說的話,別人都聽不明白,唯獨這個善解人意的小廝很清楚,他立刻道︰“主子放心,歐陽家那邊的動靜奴才一直都聽著,要是那歐陽小姐出府,一定來稟報您。”

曹榮眼楮裡滿是仇恨,心情波蕩起伏,久久難以平靜,以至於他完全忽略了桐木眼楮裡的冷芒,忽視了近在身邊的危險……

聽暖閣。

歐陽暖穿著淺綠色銀紋百蝶穿花的上衫,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頭上一枝金簪子垂著細細幾縷流甦,看起來清新雅緻,十分閑適。她正斜倚在榻上看書,就聽見紅玉進來稟報道︰“大小姐,夏雪傳了訊息來。”

“你說。”歐陽暖手中的書翻過一頁,頭也不抬。

“二小姐趁著芮媽媽不在,命夏雪想法子送書信出府……”

“哦?”歐陽暖抬眸,慢慢坐直身子,道,“送給甦玉樓?”

“小姐猜得真準,二小姐接連送了三封信出去,都是要請甦公子見面的,可偏偏他就是不肯應承,完全的不理會呢!”

歐陽暖冷笑一聲,道︰“她還是不肯死心吧!”

“是,她今天又寫了第四封信要讓夏雪傳出去!只是依奴婢看來,把握卻是不大得很,甦公子自從舞弊案後就十分沮喪,聽說甦夫人有打算回江南去,這種時候他哪兒有心情兒女情長?”

歐陽暖聽到這裡,輕笑道︰“他沒有心情,豈不是浪費了妹妹的一片真心,咱們總是要想法子成全他們這一對有情人才是。你去告訴夏雪,讓她再傳給甦玉樓一個口訊,就說二小姐說的,她有心效仿鵝黃女英,只是不知道甦公子給不給這樣的機會。”

紅玉一愣,道︰“小姐,這樣說豈不是……”

歐陽暖凝望著窗紗外明燦燦的陽光,道︰“嘴巴長在她的身上,她要作出什麼許諾,與我都是無關的,你懂了嗎?”

紅玉明白過來,點了點頭,接著道︰“夏雪還說二小姐這一次約了初一,她是想要趁著和老太太一起去水月庵禮佛的機會與甦公子見面……”

歐陽暖笑道︰“連老太太都敢糊弄,這丫頭當真是色膽包天。”

紅玉笑道︰“二小姐是受了崔小姐的啟發。”

歐陽暖微微含笑,“歐陽可恨我入骨,覺得我必定處處針對她,偏偏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沒有行動,她才會有所鬆懈,叫咱們有跡可尋。”她冷笑道︰“咱們就拿她的痴心來做一出好戲。”

紅玉輕輕道︰“小姐心裡頭可是已有了盤算?”

“不錯。”歐陽暖招手示意她到身前,耳語幾句。

紅玉聽罷微笑︰“果然好計,咱們就等著讓那些人自食惡果吧。”

&n" target="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