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香雪輕聲地道︰“九哥,你怎麼了,你為什麼總是盯著那個女子看?你認識她嗎?”

慕軒轅正在強迫自己從對方的身上收回眼神,可是他卻覺得,從她身上把眼楮移開是多麼的困難,她坐在那裡也好像會發光,她的臉龐比其她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亮,讓你除了她,什麼也不想看,什麼也看不到。可他真的不能再看她了,她也許已經注意到了。

不,她也許已經把自己忘記了吧,這是一定的,那時候他還沒有認祖歸宗,只是一個四處流浪的乞丐,受了她一點恩惠從此就再也沒有忘記過她的臉,雖然她當時在馬車裡沒有現身,可他卻在車簾掀起的瞬間看到了她的臉,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他絕不會忘記的,一定就是她!他甚至能記得她那隻美麗的手上月牙一般的指甲,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恩人的!他突然想要走到她面前去,問問她是不是還記得當初受過她恩惠的小乞丐?盡管他和當年的模樣已經是有了天壤之別,可他還是寄希望於,她能認得他!

可是,慕軒轅的這個想法沒能實現,因為他一直被大歷的貴族們爭相灌酒,直到他看見歐陽暖起身離席,馬上就要走的時候,他佯裝喝醉了要出去如廁,趁著旁人不注意,悄悄甩掉了送他去如廁的太監,跟在了歐陽暖的身後。

慕軒轅的心隱隱激動不已,他這次主動請纓來大歷,就是為了尋找這位恩人,一別數年,端莊嫻雅的女孩已有了成熟的嫵媚,秀眉鳳目,唇若紅菱,玲瓏有致的身段高挑動人,行止自有無限風情。

就在他想要出聲攔住她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前方!他的腳步陡然止住,下意識地藏到了一旁的假山後。

“覺得裡面太悶了?”肖重華微笑著看向歐陽暖。

“還好,只是敬酒的人太多,頭有點暈。”歐陽暖笑道,身後的紅玉立刻推開了一步,不打擾自己的主子。

“是不是喝多了?”肖重華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宮裡的酒有些入口香甜綿軟,後勁十足,不小心很容易喝醉。你別逞強,要是不想喝就全推了。”

歐陽暖坐在一旁涼亭裡的石凳上,搖了搖頭︰“不過喝了一兩杯而已,難道我的酒量這樣差嗎?”

“什麼一兩杯,還要騙我,我親眼看你幫著林妃擋了四杯酒。”肖重華的語氣裡帶了一絲笑意。

歐陽暖一怔,隨即道︰“你老盯著我幹什麼。”

“不盯著你的話,肯定又不知道要怎麼胡來了!”肖重華一時很想在她身上磨磨牙。“不是我讓人在酒裡兌了水,你現在早就站不起來了。”

“你真是愛操心。”歐陽暖忽然發覺鬥嘴意氣的滑稽之處,倆人同時笑起來。“暖兒。”“嗯?”“咱們早些回去吧。”他的聲音低下來,柔如春風。“我想和你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月光落在歐陽暖的額角,像踱上了一層白芒。聽了肖重華的話,她細嫩的臉上也有了微紅,如一隻鮮美誘人的春桃,肖重華默默凝視了許久,探手拉住細腕用力一帶,縴小的身子跌進胸膛,重重的撞入懷中,歐陽暖有點惱火的抬起頭。

“你幹什麼。”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原本積在樹上的雪花紛飛,頓時落滿了一身,揚揚灑灑猶如柳絮,歐陽暖忘了生氣,愣愣的仰望,黑眸映著一天一地的落英,像蘊著無數星芒。

“暖兒。”

肖重華喃喃的嘆息響在耳畔,還來不及應答,溫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甘甜的酒氣盈散齒間,她的意識有點模糊,不自覺的環住了他的頸。他強勢的在唇上輾轉,肆意索取著甜美,幽暗的眸子彷彿隱著火,熟悉的氣息又莫名的安心,連帶著她也熱起來,益發昏然。吻越來越深,糾纏難分,呼吸逐漸紊亂,撫在她頸後的手很燙,健臂慢慢收緊,窒息般的貼在一起,忘了世間的一切。直到砰的一聲動靜劃破了靜謐。抬眼望去,一個陌生的男子驚愕的看著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歐陽暖這才驚覺這是在皇宮的花園裡,一時連忙想要退開,卻被肖重華擋在了身前。

“九皇子有事?”肖重華被打擾了一親芳澤的機會,心情不大好,客套的詢問,並無半分窘迫難堪,倒顯得對方的驚惶失態有些可笑。

“你們……你……”慕軒轅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對面的年輕男子,一身錦袍,眉目是從未見過的俊美,偏偏氣質沉潛而內斂,如一把利劍被鞘隱去了鋒芒。炫目的飛揚轉為難以捉摸的撲朔,卻更加致命。那雙深遂的眸子,在看見他的一瞬垂落下來,覆住了所有的不悅,教人無從窺視。

這樣的場景,如一枚利刺扎入了心底。周圍一片沉默,意外的場面措手不及,誰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慕軒轅沒有想到,竟然會撞見這樣的場景,身後的太監不知何時尋過來了,一時激動地拉住他的袖子道︰“哎呀九皇子,您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奴才到處在找您!陛下要尋您說話,快過去吧!”

慕軒轅猛地一回頭,剛才壓抑在心頭的那種憤怒一下子爆發出來,“鬆手!”

太監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這位高昌國的九皇子目中射出無限冷光,很是可怕的模樣,頓時嚇得動了手,跪倒在地道︰“是,奴才逾矩,求九皇子恕罪!”

慕軒轅一甩袖子,怒而離開。

歐陽暖看著他的身影,突然覺得一種奇怪的念頭湧上心頭︰“這個人——”

“怎麼了?”肖重華問道。

歐陽暖對著那背影細細的看了又看,想了再想,黑白分明的眸子抬起,清冷的聲音脆而好聽。“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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