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倒是沉默了,這個時候,上海是最為發達的一個城市,在這邊,陳義夫能待在租界內,至少還有幾年平安,可是搬離上海呢?一路隨著國軍撤退?

然後,陳義夫笑著拍了派陳修的肩膀,道,“為父本就是軍人,國事艱難,連你這半大小子,都不惜身,為父已經到了不惑之年,難道還會捨不得犧牲嗎?更何況,守著上海,為父才能為你打通一條交通要道!不然,你這虎賁營,要如何持續下去?軍餉,誰給你發?糧食,誰給你籌措?”

陳修聽陳義夫這麼說的時候,當即就紅了眼眶。

一條安全的物資通道,很重要。也就是說,陳修的父親,很可能,暫時委身於敵!否則,這物資通道,根本難以打通。

血脈相連,陳修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作為一名穿越者,在這樣的年代,有這樣的父親,陳修是幸運的。但,也是不幸的。這代表著,他們父子,將有許多年,都無法見面,分隔兩地。

想到這裡,陳修決定,一定要多在上海存一些藥品,足夠父親發展用。不然,他一路隨著大部隊撤退,到時候,他父親的藥品沒有了,該怎麼辦?

……

不過,這一切並不是陳修擔心有用的。

陳義夫此刻,正坐在唐虎的病房內。

“你這手臂沒了,你覺得,你這個旅,還能重建嗎?”陳義夫問的很直接,唐虎這個旅,本就是個雜牌旅,打的建制都快沒有了,連旅長,都少了一隻手臂,這樣的部隊,能否重建都未可知。

說句實話,在拿回裝備後,唐虎也越發的擔憂了。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大老粗。

陳義夫是還在當兵的時候認識的唐虎。唐虎能被招安,也是陳義夫的原因,被招安後,從一個團慢慢的變成一個旅,這其中,也有陳義夫的功勞在。

唐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即便不能重建,也還是要重建的!不能,對不起虎賁營啊!”如果不能重建,那虎賁營,就會落入其他部隊的手中,作為一支尖刀部隊。到時候,予取予求,都是別人說了算,實在被動。

陳義夫的手指敲擊著桌子,“罷了,為了你這親家,老夫就只能再去麻煩文白了。”

唐虎苦笑,“一直以來,都太麻煩你了。”

“誒,你我這麼多年交情,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當初若不是你,我也早就沒命了。”陳義夫笑了笑,人的社會,就是這麼複雜。“更何況,如今,這個營的營長,可是我兒子。”

“也是!”唐虎笑了笑,“以你的性子,是不會讓你兒子吃虧的。說句實在話,現在,部隊太雜,派系太多,若沒有人罩著,虎賁營很快就會被吞併。吞併了還不夠,他們只會要裝備,而不會要人。”

陳義夫點頭,正是出於這點考慮,他才想要唐虎的旅重建,“你的旅沒有在陣地上後退一步,這一點,我會與文白好好說一說,爭取讓你們重建。”

“多謝了。”

……

京滬警備司令部

陳義夫,再一次到了這個地方。說句實話,每一次看到士兵們端著槍,他都會想到以前的日子。

“陳先生,司令有請。”不一會兒,一名士兵從裡面走了出來。

陳義夫點點頭,隨之走了進去。

走進辦公室,見到鬆口氣的張文白,陳義夫也是苦笑,“文白兄,愚弟又來了。”

“哈哈哈!”張治中大笑,“虧得你來,我能偷得浮生半日閒,沒有半日,幾分鐘也總有的。”

“前線,不太樂觀?”陳義夫問道。

張治中點點頭,揉著眉心,嘆氣,“鬼子的反攻一下子厲害了許多,每天飛機大炮的,戰士們大多都吃不消,而我們的戰士呢,號稱80萬軍隊,可真正拿槍的,又有多少?”

“倒也是這個理。”陳義夫點頭,“不過,我這幾天也在後方醫院待著,戰士們計程車氣,還算不錯。”

“怎麼,去看你家小子了?”張治中笑道。

陳義夫點頭,“嗯,這小子,讓我出錢弄了點裝備,給他岳父的那個獨立旅。”

“他岳父的那個獨立旅?”張治中眯了眯眼睛,“你是說,唐虎的那個旅?這個時候,你去哪裡弄裝備?軍需處?!”

陳義夫搖搖頭,“這倒沒有,與一家德國洋行做了點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