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現在不拿著魂枯草去找老爺,定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絕不能給她機會抓住自己的小辮子,

所以她選擇賊喊捉賊,先發制人,搶先一步洗清自己的嫌疑,而將矛頭指向了南園。

她又殺了一個人,她手心的掌紋已經被鮮血模糊的一塌糊塗,可她殺了這麼多人,卻唯獨沒有殺掉自己最想殺的人!

無論是珠雀,百靈,姜氏,辛姑姑還是老夫人,每每午夜夢迴,她都會在噩夢中嘶嚎著驚醒。

在夢裡,她們總是圍在她的床頭,幾個人伸出手來死死的掐著她的脖子,而這其中,只有一個人站在一旁未動手,

那便是老夫人,老夫人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滿臉的無奈和痛苦的盯著她因窒息而漸漸腫脹的眼睛,最後總是在一聲雞鳴後,

脖子被禁錮的力量忽然消失,幾道人影慢慢消散,她癱在榻上渾身的冷汗幾乎打透了床單,這是老夫人留給她的折磨嗎?

畢竟她曾是如此的疼惜過自己,出入府時,她膽小懦弱,整日被戚小云壓上一頭,老夫人卻總是站在她這一邊,

讓府中上下都明白,究竟誰在這是恆府的女主人,老夫人帶著她去寺廟祈福,帶著她誦經唸佛,可是她心中明白,

她無法成為老夫人心中渴望之人,也無法變成她自己想要的樣子,從出生起,她便不得自由,沒有了選擇。

她曾握著放入老夫人枕頭中的幾棵魂枯草一整夜,卻遲遲下不了決心,得知老夫人風寒未愈,幾經折騰卻越發嚴重,

她夜夜輾轉反側不得入眠,她想過罷手,卻終究狠下心來無動於衷。

她總是在想,自己死後一定會在地獄十八層逐個走一遭,嚐盡其中刑罰,千年萬年也洗不掉自己的罪惡。

莫姑姑端來飯菜放在桌子上,看著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大夫人,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

“吃飯吧,不然是想餓死自己嗎?”

“......”

成念溪眨了眨眼,卻是頭也未抬。

“這裡也沒外人,還指望著我餵你不成?”

莫姑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你來恆府數年,殺了不少人,卻一項功績也沒落下,

可憐了為你赴死的辛姑姑,慘死獄中。

而你卻連一個小小的南園二夫人都對付不了?”

“這關你何事?”成念溪似乎被她的一番話激怒了情緒,憤恨著抬起頭來盯著眼前人。

“別忘了,在這裡,我才是主子,你不過是個奴才!”

“哈哈哈哈哈,奴才?主子?

我看你真是搞不清狀況,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主子?是成家大小姐?是這丞相府大夫人?

你我不過一般,是為人賣命走狗罷了.....”

“閉嘴!你願意做走狗,我可不願意!”

“呦,心氣還挺高,希望功成之日,你站在他的面前,也敢把此話再說一遍!”

莫姑姑最後瞪了她一眼,端著飯菜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