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來郇車國前,父皇抱著她不眠不休了一整夜,嘴裡唸叨著要把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送走了,

自己真是個無用的君主,要犧牲自己的女兒才能保住江山。

那時年紀尚小,卻心智早熟的她安慰父皇說,她此行不只是為了保住父皇的江山,還有崝姜的百姓,自己的家人,

和天下的太平,她願意前往郇車,也相信總有一天,父皇會騎著戰馬帶她回家。

“父皇,不知您的身體如何了?皇兄與我都不在你身邊,不知您過的可好?我們有多少年不見了?”

僅僅四年卻恍如隔世般的漫長,不知重逢在何時,也不知崝姜何時才能不再被人踩在腳底下

將近傍晚,三世子才喚著幾個丫鬟一起回去了譽院。

幾個人也吵的累了,吃完晚飯便各自回房睡下了。

司延茵自己一個屋,瞧著月亮還沒升高,翻來覆去睡不著,便爬起來披著外衣去敲了隔壁藎兒的門。

“藎兒?睡了嗎?咚咚咚”

藎兒沒有回話。

“咚咚咚彩絹,歇了嗎?”

“”

彩絹和曦容也沒來應門。

她看著無人理她,自覺無趣,剛想轉身回房,

去聽見狐狸世子的房門卻吱嘎一聲開啟了。

“睡不著嗎?”狐狸坐在輪椅上。

“嗯有點”

“過來書房!”狐狸推著輪椅自顧自的朝書房走去。

書房中,司延茵將燭火點燃,站在三世子身旁幫他研磨。

“不必了,我今晚只看不寫!”詹孑空淡淡的開口。

“是!”司延茵放下手中的硯臺,站到了一旁,她有會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安分的呆在房中歇息了。

“去書架上拿本書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狐狸眼睛沒離開書,說出話卻意有所指。

“自己的身份?”司延茵疑惑的看向他。

“你是個公主,就該有公主的學識,不能真把自己當成了鄉野丫頭,整日裡與她們廝混胡鬧。”

切,要求真多,我都淪落到當下人了,還要那些字啊詞啊做什麼?

司延茵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這狐狸可真比她幼時的教書先生還要煩。

余光中瞧著司延茵站在原地沒有挪動,詹孑空抬起頭來,深邃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

“看看我做什麼?”

只要狐狸世子一盯著她瞧,司延茵就心慌的不得了。

自然不是因為她對他有什麼難以言表的心思,只不過因為他的眼神太過侵略,總似要從她那裡強行拿走什麼東西一般。

“我不希望數年後我帶你回崝姜,被你父皇發現你早已變成了一個不識之無的市井婦人”

“什麼?什麼市井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