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王健永遠都不願想起的回憶。

十五年前的那個夏天,還是懵懂少年的他,殺死了一個更小的女孩子,還把她殘忍的分屍拋屍了。

當然做這件事的不止他一個。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麼會那麼膽大,明明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大膽的人吶。

那一刻,就像是身體突然被魔鬼佔據了,不聽使喚,只有滿眼的血色。

之後事情被暴露出來,他一直懵懵懂懂,直到搬到了新的地方。

以為人生也會重新開始,然而,從遇到張強,就變了,生活一團亂麻,像是走入了某個不可挽回的未知。

呵。

還不是好的那一種。

王父狠狠的罵了王健一頓,坐在沙發上喘著氣,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王健搖頭。

每晚被噩夢折磨,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也不好,眼底一片青黑,眼睛裡佈滿血絲,精神恍惚,有時候都產生幻覺了,再這樣下去非崩潰不可。

到時候別說前途,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才三十歲,男人最黃金的年齡,事業有成,家庭,好吧還算美滿,不想死呀。

“爸,你有沒有辦法?”

王父看著面前一臉疲憊的兒子,心裡說不氣那是假的。

你說你挺好的一孩子,怎麼就幹出那畜生不如的事情來了呀。

無辜害了兩條命,那李家的老太婆雖然不是他們直接殺死的,但也是因他們而起,這事是要算在他們頭上的。

就是人家來找你報仇,也沒錯。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殺人償命,無可厚非。

如果是別人,王父肯定就這麼說了,大義凜然,公平正義。

但這個人是他兒子呀,親生的,就這麼一個獨苗苗,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也悔恨過,恨自己怎麼沒把他教好,小小年紀就做出那樣的事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還過了這麼多年,要讓他親眼看王健死,他做不到。

站起來走進臥室,好一會兒才出來,手裡拿著個木盒子,很普通的樣式,王健一臉茫然,“爸,你這是……”

王父開啟盒子,裡面鋪著一層紅布,紅布上放著的,是一把刀口十分鋒利的的大刀。

王父把刀拿出來,大拇指輕輕的試著刀鋒。

雖然十來年沒用過了,還是很鋒利。

“這把刀你認識吧,是你老子我當年養家餬口的東西,咱家從我往前走三代都是殺豬的,這把殺豬刀是我從你爺爺手裡繼承的,你爺爺又是從你太爺爺那裡繼承的,殺過的豬不計其數,沾滿了殺氣,髒東西最怕這個,你把它放在枕頭底下,它們就不敢再來找你了。”

都說要相信科學,抵制迷信。

但科學才多少年,鬼神之說可是存在了幾千年呀。

當某些東西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時候,就要尋求別的辦法了。

迷信,呵,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王健拿著刀。

刀身很寬,比起一般的菜刀要寬不少,能清楚的映出他的腳,他還能看到自己眼裡滿滿的懷疑。

“爸,這管用嗎?”

管用嗎?

王父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