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給高航鋒一根菸,認真的表情卻以玩笑的語氣說道:“你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像是真的沒事的樣嗎?”

“我?我能有什麼事啊?”

高航鋒接過我手裡的煙點上,苦澀地笑了笑,繼續說道:“老薛,其實說句心裡話,我是真的很羨慕你,你看啊,你人長得挺帥氣的,個子高高,而且工作能力又強,我要是個女的我也會喜歡你,我……”

“行了!”

我瞪了一眼高航鋒,一聲喝下讓他停了下來。

“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有沒有意思啊?”

煩躁中,我也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在我和高航鋒之間瞬間散起。

我沉默了一小會,低沉著聲音繼續說道。

“江雪提車的那天,在我走了之後,你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神經叨叨的,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一直到現在。”

對於我的問話,高航鋒只是淡然一笑,低著頭默默地抽菸,並不理會我的話語。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你知道為什麼我是第一個知道江雪去JK集團參加模特海選的事情嗎?因為她知道那個訊息的那一天,晚上我們一起在這個屋子裡打火鍋,她特意強調了,讓我自己一個人回來,不要叫上其他人,就是這些資訊,足夠證明,你和江雪之間發生過一些不那麼愉快的事情。”

“高航鋒,你要這麼一直藏著掖著一輩子麼?!”

高航鋒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煙,輕聲道:“行,我和你說。”

緊接著,他拿起桌上的那一杯五十二度的白酒,當即喝了一大口,低沉著聲音說道。

“那天……在你走了之後,我跟江雪表白了。”

此話一出,我瞬間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像是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一樣,就只剩下高航鋒最後和我說的那句話,在腦海裡餘音繞樑。

這麼一說,難怪江雪會對高航鋒有那種“異樣”的感覺了,原來,是因為高航鋒在我們三個人的圈子裡,率先成為了第一個捅破那一層紗窗紙的人。

其實……也許我早就應該看出來,高航鋒是喜歡江雪的,直到他在今天晚上和我說出了實話的時候,我腦海裡不斷地回想起之前在我和江雪相處時的幕幕往事,每當江雪和我走得很近,或者對我特別好的時候,而高航鋒就會有一種不那麼自在的感覺,隨後那些微小的細節轉瞬即逝,但還是別我給留意到了,只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察覺到。

直到今天,那些小小的細節,瞬間就被無限放大化,變得清晰無比的了!

我拿著手裡的煙吸了一口,故作一副鎮定的樣子,反問道:“然後呢?後面還發生了什麼?”

高航鋒“呵呵”一聲笑了出來,說道:“然後?這還用問嗎?江雪當然是拒絕我了。”

他吸了吸鼻子,繼續道:“老薛,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其實我早就咱們剛認識江雪沒多久之後,我就喜歡她了,只不過那會她根本就沒有心思想著情情愛愛的這些事情,我也都能理解,所以就沒有和她說起,直到後來……一直等到了前段時間,我才終於‘硬氣’了一會,那天在你走了之後沒多久江雪有點生氣,但其實是失落吧,她沒心思吃飯,之後我就提議再去兜風一下,她答應了。”

“在後來我們兩個人開車去兜風的時候,我帶著江雪到了沿江大橋那邊吹風,那個時候,江雪和我近在咫尺地並肩站在一塊,我一時頭腦發熱忍不住親了一下她的臉,之後和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結果……換來的是江雪的憤怒。”

“這些,就是那天在你走了之後,我和江雪之間所發生的事情了。”

高航鋒自嘲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說道:“老薛,其實我心裡是很清楚的,雪兒她喜歡的人是你,在你之前和林詩樂在一起的那會,就是咱們還在大學的時候,你和林詩樂確認了男女朋友關係的那天,江雪她哭了。我那天和你說,我因為太累了身體不舒服,所以沒去陪你一塊喝酒,那是因為我去陪江雪了,傻子都知道,雪兒一直喜歡的都是你他媽的薛敬帆,只是你就跟瞎了眼一樣,從來沒有去發現過!”

我手裡拿著的菸頭,已經到了後面的位置,顫抖著手,從煙盒上抽出了一根直接在菸屁股那給續了上去,腦海裡的幕幕往事,順著高航鋒說出來的話,逐漸回憶變得清晰起來了。

不是我瞎了,也不是我不知道,而是……就像是之前很火的那句話一樣,“你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在裝睡的人”,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一直都在默默地“裝睡”,我也知道,在我和林詩樂分手之後,江雪對我的態度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就拿租房子的這事,就能很明顯地感受到了。

然而,第一個“睡醒”的人,卻是高航鋒。

我連續吸了好幾口煙,沉默良久之後,嘶啞著聲音說道:“老高,雪兒比你我都小几歲,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來看待,如果你真的喜歡雪兒的話,你可以慢慢地……”

我話還沒說完,只見高航鋒猛然站起身來,一把撥掉桌上他的那一次性碗筷,神色憤怒地指著我,呵斥道。

“薛敬帆你別他媽裝了!先是林詩樂,然後到雪兒,之後再到半路殺出一個秦薇瀾!現在還多了一個什麼曼妮,你他媽其實就是一個花心的渣男!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你誰都想要得到,但又剛好卡在那個邊緣,我發現你不應該去做什麼營銷策劃,你去做一個對女生坑蒙拐騙的花心大蘿蔔得了!”

“夠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那本就不那麼好的情緒,也都瞬間被他給點燃了,也跟著站起身來,怒目圓睜的盯著高航鋒,吼道。

“高航鋒你喝多了是不是?!有完沒完?!”

我喘著大氣,沉默了一小會,繼續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束縛你什麼,男女都好,追求愛情本就是自由的事情,我不是你說的那樣,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是不是異性與異性之間的相互接觸,都是出於見色起意?!”

“是!也許你這樣說是對的,但你的所作所為卻並不是這樣的,你如果真的不喜歡江雪,那你憑什麼和她住在一起?你薛敬帆是沒錢自己租房子了嗎?!傻逼都知道一個與你熟悉的女生和你提出來合租,那代表著的是什麼意思,我就不信你薛敬帆一點兒也都看不出來!”

高航鋒往後踉蹌了幾步,臉上的神色依舊憤怒,他撥出一口氣,指著我質問道。

“你口口聲聲說把雪兒當成是你的‘妹妹’一樣來看待,可男女之間真的有那麼純正的‘友誼’嗎?你和她一起住,卻又對她不‘負責’,你有考慮身邊其他的人是怎麼看待雪兒的嗎?全天下所有人都以為你和雪兒在一起,並且發展到了同居的階段,唯獨你還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薛敬帆,你真的很無恥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