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我,轉身換了一個姿勢,接聽了江雪打來 電話。

“薛敬帆,你人去哪了啊?給你打了八百個電話和訊息,你都沒有回覆的,說是出去辦點事情,結果現在都差不多到晚上十二點了,你還沒回來?”

我把手機拿開了一點,江雪這嗓門嚷嚷得我頭疼,沉默了一小會後,坦白道:“出了點情況,我現在在醫院,太晚了,你們先休息吧,我應該一兩天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啊?!”

電話那頭,我還聽到了高航鋒的聲音,兩人都對於我的回答感到十分震驚。

“不是,你幹嘛了啊?出什麼事了,怎麼就去了醫院,你在哪個醫院?”

“梧桐區第二醫院,我……那個,跟人家打架了。”我笑了笑,繼續道:“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們趕緊休息吧,我也要準備睡了。”

電話那頭,江雪和高航鋒都沉默了一下,之後說了聲“知道了”,便掛掉了電話。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看了看手機的通話記錄和訊息,果然,江雪和高航鋒兩人分別給我打了十來個電話,兩人加起來的訊息可就更多了,看他們那樣子,要是我再不回覆他們的話,估計都要出去貼“尋人啟事”了。

無聊之餘,我開啟了微信朋友圈來打發時間,想著記錄一下今天的“美好時刻”,可一開啟朋友圈,就看到了林詩樂發的朋友圈動態。

仔細一看,那是她牽著一個人的手,站在橋邊吹風的合照。雖然只是兩個人的背影,但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牽著那男人的手,無疑是方潮。

那動態上面,還配文寫著:美好的不是晚風,而是陪你看夜景、吹晚風的人。浪漫的愛情,其實很簡單。

我很想評論一句:“呵,愛情在‘浪漫’和‘簡單’的前提,是有人給你三十八萬的彩禮!”

當然了,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會真的這麼發表評論上去。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我乾脆直接退出了微信。

看似兢兢業業、積極向上的打拼生活,實則渾渾噩噩,京都,在這座城市工作生活的幾年時間裡,我到底都得到了什麼?今年的我,已經二十六歲了,眼看著好像光明就在眼前,但接二連三爆發出來的事情,讓眼前的“美夢”全都破滅了,一夜之間回到了最初。

若真有收穫的話,那估計是人生大道理中的“經歷許多事情過後,所獲得的一份經驗”,僅此而已吧。

我把手機放在了一邊,閉上眼睛想著準備睡覺,可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睡不著。拋掉了林詩樂和方潮的事情,但腦海裡又回想著今天晚上,張雲洛讓人毆打我之前,對我說過的那些話。

螻蟻?底層的人?一輩子都翻身不了?

想著想著,我那不屈服的心就燃燒起來了,這京都市,我憑什麼就不能待了?我就不信,他張雲洛真能在京都市裡一手遮天。

所以,經歷了今晚的事情後,我改變主意了,不走了,就留在京都市繼續奮鬥事業,我倒要看看他張雲洛能把我怎樣?

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而不是灰溜溜的逃離、逃避現實。

在我思索著的時候,病房的門就被開啟了,走進來的人是剛給我忙完那些住院手續的秦薇瀾。

“敬帆,你感覺好點了嗎?”秦薇瀾關心的語氣對我問候道,她走到了病床邊,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我本來想說,“這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能好起來了”,但想想還是沒有這麼說。

“好多了,秦總,謝謝你。”我看了看時間,微笑著繼續道:“十二點了,時間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這沒事兒。”

“對啊,你都說了,已經十二點了,所以再晚一點也無所謂,我再陪你一會。”秦薇瀾不以為然的對我笑了笑,眉毛一挑,又說道:“哎呀,私底下,你就別叫我‘秦總’了可以不,咱們又不是什麼合作關係,你也不是我公司旗下的人,一聲聲的‘秦總’,聽得我感覺好彆扭。”

“那我叫你什麼?”

“你可以叫我名字啊,或者……”她狡黠一笑,道:“叫我瀾瀾也可以。”

“那,那還是叫你名字吧。”

在我和秦薇瀾說笑時,桌上的手機螢幕再次亮了起來,這次是高航鋒給我打來的電話。

秦薇瀾也看到了我手機接到電話了,她幫我拿起手機遞給了我,說道:“你朋友給你打電話了,是不是也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