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啟明星慢慢地暗淡了下去,預示著馬上就要天亮了。鞍山驛堡上輪值的建虜鬆了口氣,又一個晚上平安地過去了。

自從前段時間,明軍夜不收突然大幅加大了活動之後,鞍山驛堡的建虜就沒敢有絲毫怠慢。因為現在野外沒有了自己的探馬,就無法得知鞍山驛堡之外明軍活動的情況。

這些建虜都是有戰爭經驗的人,他們知道,這種情況對自己很不利,說不定什麼時候明軍就會出現在驛堡城外。

因此建虜輪值都是非常警惕,並沒有出現偷懶睡覺之類的事情,他們時刻注視著前方烽火臺的訊息。

不過還好,烽火臺始終沒有傳來警訊,讓他們稍微能夠放心。

接著就是建虜的交班時間,城頭上的建虜看到城裡的兵營中正開出一隊隊過來輪值的同伴,心中不由想著,可以去溫暖地被窩裡好好睡一覺了。

可就在這時,有耳朵尖的建虜好像聽到城外有動靜。但是比較遠,又聽得不是很清楚。天也還沒有大亮,根本看不到很遠的地方。

“你們聽,是不是明軍夜不收又過來騷擾了?”耳朵尖的建虜問身邊的同伴道。

他邊上的建虜打了個哈欠,無奈地說道:“明軍夜不收跑到驛堡附近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前些天的時候,烽火臺警訊,結果也只是明軍夜不收而已。為此,固山額真還訓了烽火臺的人。”

“是啊,搞得我們都一驚一乍的。”邊上另外一個建虜聽到了,發了個感嘆道。

剛才打哈欠的建虜總結道:“所以,現在就看著烽火臺警訊就可以了,如果明軍大隊人馬攻過來,他們才會傳來警訊,我們也不用擔驚受怕的。”

耳朵尖的建虜點了點頭,忽然嘆了口氣道:“什麼時候,我們大金竟然淪落成這個樣子了。”

他這麼一說,把剛才插嘴的那個建虜情緒給點燃了,只見他忿忿不平地道:“明軍就是孬種,明槍明刀地拼不過我們大金,就搞些奇技淫巧的東西出來。有種就別用火器,面對面得幹一架試試!”

耳朵尖的建虜一聽,深有同感地點頭贊同:“就是,打不過我們大金就用了歪門邪道,勝之不武!”

打哈欠的建虜看看自己的這兩個同伴,知道他們也和自己一樣,非常懼怕明軍的火器,對明軍的火器是深惡痛絕。不過他卻是一個有理智的人,嘆了口氣道:“別自欺欺人了,明軍就算不用火器射擊,光近身廝殺,也變得非常厲害了,難道你們不知道麼?”

幾個建虜想起明軍三人一組的近身廝殺,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那個剛剛抱怨地建虜還是有意見道:“有本事就單挑,近身廝殺了,還搞什麼陣型,那是沒種的表現!”

那打哈欠的建虜聽了,看看自己的這位同伴,無語地反問道:“那你是不是認為,明軍最好就赤手空拳地站你面前,還不準反抗,任你殺,才會覺得如意?”

抱怨的建虜一聽,稍微有點臉紅,但還是嘴硬地道:“就怕明軍不敢!”

周圍的建虜一聽,全都無語了。正當那打哈欠的建虜準備諷刺幾句的時候,輪值的同伴已到了,便沒人再管這位什麼都敢想的同伴,趕緊做交接回營地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鞍山驛堡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聲音。所有的建虜,不管在幹什麼的,身形都像施了定身法一樣,愣住了一下。

忽然有個建虜喊了起來:“火炮,城外有火炮。”他的話音還未落,就見城頭箭樓的一角“嘩啦”一下落了下來,一發鐵蛋砸到了這上面,餘勢未息,一直砸到城裡的一處房屋,才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