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迷惑地搖搖頭道:“老夫也不清楚,照理說,北方並不需要如此之多的戰艦。現在大明的敵人,那些遼東建虜並沒有水師!”

鄭芝龍忽然想到一點,詫異地問道:“難道朝廷要重新開海?東南海商的那些在朝廷上的人怎麼就同意了呢?”

熊文燦看了鄭芝龍一眼,有點不滿地道:“什麼朝廷上的人,說話小心點,沒看到內閣輔臣周延儒的下場麼?”

鄭芝龍一怔,沒有明白熊文燦的意思。

“東廠暗地查到周延儒就是江淮大鹽商暗地推上去的,這下場就是罷官去職,罪名雖沒定,卻不會有好下場。有些東西,你知道即可,不要說出來,免得隔牆有耳。”熊文燦只好給鄭芝龍解釋道。

他之所以有點不滿,完全是覺得自身好像是鄭芝龍這些招安海盜的代理人,要是有一天事發的話,自己也沒有好下場,因此對於鄭芝龍之前的說話方式比較敏感。

鄭芝龍也是江湖上混出來的,是個人精。官場上的東西雖然瞭解的不多,卻也很快能明白過來。他當即對熊文燦抱拳致歉道:“末將失言了,還望中丞見諒。”

實際上熊文燦和鄭芝龍就是一個利益共同體,因此他也並不會為此怪罪鄭芝龍。

只見熊文燦搖了下頭,然後繼續解釋道:“朝廷上現在是溫體仁主政,此人和那些海商並無瓜葛。他得那中興侯之助,現在是如日中天,朝中沒人敢找他麻煩。你別忘記了,以前御史聞風而奏的權力已經沒有了。溫體仁只要做的正,別人很難撼動他的。”

一說到中興侯,熊文燦想起來了,他問鄭芝龍道:“那個閻應元近來如何?”

鄭芝龍一聽,頭又疼了,他苦著臉道:“中丞,這個閻應元真是一個怪胎啊!末將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熊文燦一聽鄭芝龍竟然是這麼一個評語,他很是奇怪,連忙問道:“怎麼了,可是有妨礙?”

鄭芝龍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苦笑著說道:“末將都分不清了。”

這時,傳來敲門聲,是僕人送大紅袍茶來了。兩人中止了一會談話,等著僕人把一切安置停當,再退出去。

鄭芝龍不等熊文燦再問,就解釋道:“末將送他金銀財物,他都笑納了。但是一轉眼就找各種名目分給了水營士卒,不管是不是末將的親信,只要做到了他的要求,都有賞賜。而且他吃住都和那些水營士卒在一起,或營地中,或戰船上。”

熊文燦吃驚地道:“這...,他是收買人心,要挖你牆角?”

鄭芝龍略有迷惑地道:“末將開始也是這麼認為,他怕是沖末將而來。但他又對末將很是尊重,時常有海戰上的事情來請教於末將。對於末將做的那些事情,他肯定有所耳聞,卻一概不管。據末將私下了解,那閻應元也從未說過什麼有關末將的壞話,也沒提過拉攏人的話。彷彿...彷彿他是來福建純學水營帶兵作戰之法。”

熊文燦吃了一驚,聯絡之前的話題,他不由說道:“不會是北方正有什麼舉動,需要重建水師,先讓他過來學的吧?”

說完之後,他想想,好像又覺得不可能,就又說道:“不管是朝廷造船還是那閻應元的舉措,我們靜觀其變,他們總會露出他們的目的,到時我們再商議吧。”

他們不知道,閻應元所作當然是有所圖的,並不是學海戰那麼簡單。